紅葉走了進來,說道:“尊上,天君……天君來了!”
姬九歌美眸宛如寒月盈滿,冷冷淡淡,紅唇微抿,好一會兒才道:“不見,你去告訴他,從此,靈界不歡迎仙界的任何人。”
“這……”紅葉面露為難,可是又不敢違背尊上的意思,只好硬著頭皮離開,“是,屬下這就去。”
姬九歌看著她離開,又轉頭回去看金蓮裡的小丫頭,“靈界也好,仙界也罷,歲月長久,你也好,白白和果果也罷,孃親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孃親……天命所定,天道所成,我們終究有一天是擰不過天道的。”
不管情有多深,最終不都輸給了天道嗎?
比如帝淵,比如漫雲……又比如,如今的她和帝燁。
“如果擰不過天道,便不順著這天道罷了!”男人的嗓音,磁性又醇厚的傳來。
她轉頭看去。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天蓮洞府的門口,像峭壁迎風生長的蒼松,已褪下了一襲繡龍錦袍,而只是一襲跟她相近顏色的淡青色衣裳,如此清淡,那張臉卻依然俊美非凡,眉宇間英氣冷硬,挺鼻薄唇,一如凡界那一年兵荒馬亂的初見,一副涼薄之相,然而此時,幽邃的鳳眸盯著她的時候卻似柔情萬千,深深凝視著她。
“九兒,天道真的那麼重要嗎?”他問她。
修長的雙腿,邁向了她,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輕撫上她撇落在側臉的秀髮,寬厚的掌心輕輕地貼上了她的小臉,“若是天道註定我命中無你相伴,那我不順這天道又當如何?”
她抿緊了紅唇看著他。
沉默著。
“是天罰?罰我身隕,還是神滅?”
她美眸微黯,“兩者皆有之。”
“那便都來吧,沒有你,不如不苟活。”他伸出手將她牢牢地、緊緊地擁入了懷裡,埋首在她的髮間輕嗅了一下,“九兒,難道我在你的心裡是企圖苟活的人嗎?帝燁也好,宇文燁也罷,從來都只為了你一個人而活。”
她怔了怔,許久,說道:“你是天君,掌控六界,肩負天下興亡之大任,如此任性妄為,有違天道,不容存於世。所謂愛,於個人只是小愛,於天下方為大愛。我希望你選擇大愛。”
如今,她不是鳳九歌,她是靈王,順應天道而生,不能不顧六界存亡。
“犧牲我,成全天下嗎?九兒,我沒有那麼偉大,我只想為我所愛之人生,所愛之人死。千難萬劫皆可歷,前提是有你相伴左右。”他伸出手,往下摸索,握住了她的手,強行與她手指緊緊交纏,“你斷天柱,絕仙、靈兩界往來,難道你真的連我也不要了嗎?可是,妻女在哪,哪兒才是我的家。”
“仙界不可無君。”
“少了帝燁,仙界還可以再有天君。”他微微鬆開了她,跟她雙目相對,“為了你,我連命都可舍,又何況區區天君之位?九兒,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他牽起了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這裡,愛著你,從未忘記過,很愛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