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濃了,往曰裡從來沒有露出過倦意的安飛今天卻顯得有些萎靡,和克里斯玎談笑了片刻便沉沉睡去了,克里斯玎冥想了一段時間,跟著墮入了夢鄉,而剛才還在籠子裡嘰嘰喳喳個不停的鳥兒也被傳染了,蜷伏在籠子的角落中打起了瞌睡。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安飛和克里斯玎都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斜靠在床腳的金色音盒毫無預兆的動了一下,又靜了片刻,盒蓋悄悄的開啟了,首先露出來的是一對淡藍色的光點,接著一顆小小的腦袋從開啟的縫隙中鑽了出來。
就在這時,安飛嘟噥著夢話轉了個身,右腳非常巧的壓在了盒蓋上,那金色小人兒一下子被卡在了那裡,出不來也回不去,一雙小小的手急得四處亂抓,發出了一陣輕微而又刺耳的聲音。
好似接到了某種命令一樣,金色小人兒又突然不動了,小腦袋緩緩抬起來看向對面的克里斯玎,又詭異的轉了半圈,看向酣睡的安飛,隨後小手緩緩伸了出去,指頭上露出了一截極細小的針尖,刺向安飛的腳踝。
房門無風自開,一個人影踏了進來,隨著他踏地的動作,一道若有若無的光波從他的腳下掃過整間屋子,那金色的小兒子陡然僵在那裡,此刻它指頭上的針尖距離安飛的腳踝已經不足一厘米了。
又一個人影靜悄悄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看依然毫無所覺的安飛,不由皺起了眉,如果他們晚出現一步,安飛肯定已經遭到暗算了。
前面那個人影招了招手,床上的黃金音盒被一層光幕託了起來,緩緩向那人的手心飛去,等到他抓住了黃金音盒之後,頭驀然轉向了南方,顯然,他已經感應到了是什麼人在什麼地方艹縱手中的傀儡。
下一刻,兩個人影已經先後消失,房門也緩緩關上了,屋中依然是一片安靜。
在魔法師之家的旅館下方,幾棵粗大的橡樹靜靜的淋浴在月光中,如果是魔法師之家的常客看到這幾棵橡樹,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因為原來這裡並沒有樹,更別提如此粗大的橡樹了。
“聽說那個傢伙打傷了我們不少人,我們有必要在這裡保護他嗎?”一個低沉的聲音竟然從橡樹裡傳了出來。
“這是大師的命令,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你可以嘗試一下不服從命令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另一棵橡樹淡淡的回道。
“閉嘴,都給我安靜點!”地下突然傳來了不耐煩的聲音,幾棵橡樹又變得安靜起來,只餘下樹葉在風中抖動的沙沙聲。
克里斯玎的眼皮動了一下,他眯著眼睛小心的觀察了半晌,輕輕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沉睡如故的安飛,試探姓的叫了一聲:“安飛!”
安飛吧嗒了幾下嘴,以此來回應克里斯玎的呼叫。
“這傢伙……”克里斯玎搖了搖頭,如果是在以前,他很難發現什麼異常,但歷練了這麼長時間,他已經變得非常機敏了,安飛晚上的表現顯得有些奇怪,而克里斯玎也隱隱生出了疑心,沒敢真的睡過去。不過克里斯玎沒有看到金色小人兒的活動,他只是在用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否則剛才他早就動手了。
克里斯玎翻身下了床,走到安飛的床邊,伸手推了一下:“安飛,安……”藉著月光,他看到了擺放在地上的鳥籠,那兩隻鳥兒以一種異常的姿勢捲縮在籠底沉睡著,克里斯蒂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看了看安飛,又看了看那兩隻鳥兒,蹲下身把手指伸到鳥籠裡,捅了幾下,一隻鳥兒被他捅得肚皮翻天了,卻依然沒有醒過來。
克里斯玎轉身衝到了自己床邊,抓起自己的魔法杖,隨後又衝了回來,用力抓住安飛的肩膀搖晃著:“安飛,醒醒、快點醒醒!”
“不用叫他了,沒有曰光的洗禮,他是不會醒過來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克里斯玎的身形僵了一下,幼稚的孩子也許會轉過身質問對方是什麼人,或者故作鎮定的探問對方的來歷,克里斯玎卻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的魔法杖,伴隨著劇烈的魔法波動,一道大火球直向著門口的黑影射去,同時克里斯玎厲喝道:“蘇珊娜!!”
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這是安飛秉行的信條,團隊中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潛移默化,打就打吧,沒必要說那麼多廢話。
大火球擊中了目標,在轟然的爆炸聲中,炙熱的火焰瞬間便把那黑影吞噬了,只是很快,那黑影又從火焰中走了出來,他的身上冒著濃濃的煙氣,空氣中還傳來了焦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