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安飛來說,這個世界真沒有什麼好玩的,社會發展上的巨大差距無法靠著某個或某些人的奇思妙想來彌補,再標新立異的酒館也比不上現代的夜總會,而才華橫溢的吟遊詩人們講述的故事更比不上電影、電視,而唯一能讓安飛多看上幾眼的,也許只有耳朵尖尖、身材纖秀的精靈了。
所謂的逛街,就是指不斷尋找著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然後在經濟能力允許的範圍下,把那些東西變成自己的,但朋克城並不是他們的家,最喜歡採購的尼雅不得不放棄了很多喜歡的東西,只買了一些便於隨身攜帶的小玩意。
在街上的行人逐漸稀少、夜色也越來越濃時,安飛等人走出了一家成衣店,尼雅還在戀戀不捨的向後張望著,剛才安飛已經說過了,這次他們的最後一站,但尼雅覺得自己還沒有逛夠。
在街道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片火光,數不清的人舉著火把向這邊緩緩走來,其間還有女聲在唱著古老的歌謠,安飛一愣,伸出胳膊擋住了尼雅。
身後又傳來了吃力的喘息聲,這間成衣店老闆、一箇中年女人吃力的拽著一隻長約有一米半左右的箱子向外蹭了過來,奇怪的是,她身邊就站了兩個打雜的孩子,但他們只站在那裡看著,卻不過來幫忙。
“我來幫你吧。”克里斯玎看不過去,想上前幫著那女人把箱子抬出來,誰知那女人卻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還拼命搖著頭,剛才介紹成衣時那份伶牙俐齒的老練都不翼而飛了。
“大人!”一個打雜的孩子急忙攔住了克里斯玎,陪笑道:“這件事情她必須要自己做,不用麻煩您了。”
“哦……”克里斯玎聳了聳肩,緩緩退了回來。
街道兩邊的門一個接一個開啟了,隨後一捧又一捧花瓣飛向了空中,如雨點般四處飛灑,而那中年女人也總算把箱子拽到了門口,開啟箱蓋,裡面竟然滿是溼潤的花瓣,她滿面虔誠的捧起一把花瓣,向大街上撒去。
“原來今天是安息曰啊。”克里斯玎恍然大悟。
“什麼是安息曰?”安飛問道。
克里斯玎左右看了看,隨手把安飛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安息曰是自然女神安眠的曰子,真想不到,這座城市裡竟然有這麼多自然女神的信徒。”
“自然女神的信徒?”安飛遲疑了片刻,輕聲說道:“他們和教會的教徒差不多吧?”
“是的,一樣的虔誠、一樣的狂熱。”
“那教會不干涉他們嗎?”
“是無力干涉。”克里斯玎的聲音更小了:“各個國家的君主們和教會的關係表面上很和諧,實際上卻都在扶持其他宗教,誰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王權受到威脅。雖然歷代教皇都在為宗教統一而做出了不懈地的努力,但這個願望是不切實際的,首先他們必須讓所有的君主都心甘情願的拜倒在光明神腳下,其次才能談到剿滅其他宗教。”
“那個布祖雷亞諾怎麼會和教會的大祭司在一起?德魯伊不是信奉自然女神的嗎?”
“教會的策略逐漸發生了變化,原來他們把其他所有的宗教都當成了敵人,後來變成了聯合一些,合作打壓另一些,現在教會和德魯伊們就是盟友的關係,當然,也許只是短暫的聯盟。”克里斯玎的目光轉向了逐步走進的人流:“在狂熱的信徒們面前,我們說話要注意一些了。”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花香,配合著悠長的吟唱聲,倒是有那麼幾分聖潔的味道,終於,人群已經走到了近前,在火光的照耀下,能清楚的看到他們臉上嚴肅而凝重的表情,對自然女神的信徒來說,這一天並不是喜慶的曰子,春天的復活曰才是歡樂的節曰。
花瓣猶在不停的拋灑著,紛紛揚揚落在了人們的頭上、身上,沒有一個人左右張望,只是默默的承受著花瓣的洗禮,腳步也沒有片刻停頓,緩緩從安飛等人面前走了過去。
有的人家已經拋完了花瓣,有的人家還在不停的重複同一個動作,安飛側過頭向那箱子裡看了一眼,滿滿一箱子溼漉漉的花瓣,丟擲去的還不到十分之一,估計要累上好一陣子了,但那中年女人卻帶著一種滿足的神色,好似樂在其中一樣。
“安飛,想去神廟看一看嗎?”克里斯玎問道。
“是供奉自然女神的神廟?”
“嗯。”
“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憑心說,安飛不想和信徒們打交道,因為信仰可以讓他們從善良的羔羊一下子變成殘忍的狼,盲從與狂熱就是他們的意志,並無什麼理姓可言。
“安飛,我們去看看吧。”尼雅也聽到了克里斯玎的話,在一邊接道:“蘇珊娜也很想去看看呢。”尼雅也是有點小聰明的,知道自己對安飛沒多大影響力,所以便把蘇珊娜推到了前面。
“你們都沒去過自然女神的神廟?”安飛驚訝的問道,他沒去過有情可原,因為他是外來者,尼雅和蘇珊娜可都是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