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雖然繁華,但和大多數城市一樣,也有著自己的貧民區,就在聖城的西北角,座落著一片低矮的木房,靠近城牆的地方,竟然還有不少四面透風的草棚,這就是聖城的貧民區了。
在一間草棚中,一個年紀在五十左右、身穿白色魔法袍的人正看著燭火發呆,草棚可是沒有窗戶的,因為某些特殊原因,這老人又不能把簾門開啟,如果不點上燭火的話,草棚裡就會變得一片漆黑了。
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了過來,速度不是很快,馬車顯得很破舊,倒是符合在貧民區行駛,如果來了一輛裝飾得富麗堂皇的馬車,也許周圍的貧民們都會跑出來看熱鬧了。
馬車的車簾內掀開了,露出了一雙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週圍的場景之後,那人掀起車簾跳下馬車,急匆匆的跑進了草棚。
“大…大人,出事了!”衝進草棚的人竟然是個高階劍士,他雙膝跪倒匍匐在地上,不敢抬頭。
“失敗了?”那老人淡淡的問道。
“是的。”
“你確定沒有人跟蹤你?”
“大人,我是按照第一套撤退計劃逃回來的,他們根本沒辦法跟蹤我。”那高階劍士連忙答道。
“嗯。”那老人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魔霧’的人,做為一個已經生存了上百年的神秘組織,很多行動都變得系統化了,比如說逃跑,就有不少具體的計劃,大體分為‘開花’‘落葉’‘鼠竄’‘傀儡’等四種,由主持者在事前決定到底用哪一種。
‘開花’就是指在行動目標周圍設立臨時的據點,當行動者逃進據點之後,據點內會馬上跑出數輛馬車,向各個方向逃竄,每一輛馬車跑到一個指定的地點之後,又會出現數輛馬車再一次分頭逃竄,極大的減少了行動者被人捕獲的可能性,最大限度的保護組織的安全。
‘落葉’計劃就兇險多了,主持者通常會把屬下中實力最強大的人安置在一處有利於伏擊的地方,或者自己親自出手,如果行動成功了一切好說,如果行動失敗,行動者會把對方引到那裡,並且用自己的生命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為自己的同伴創造出手的機會。
‘鼠竄’就是利用城市的下水道、陰溝、或者挖好的地道逃跑,‘傀儡’則是事先安排好幾個和行動者身高身材差不多的人,混淆對方的視聽,當然了,具體的行動還會有另一些具體的安排。
“安飛使用鬥氣了嗎?”
“沒……沒有。”
“沒有?那他是怎麼打敗你們的?”
“我只看到……他扔出了一個紙包,然後用小火球擊中了紙包,然後從紙包裡飛出了大量的灰白色塵土,接著我就看到金娜和彼得開始慘叫起來,我……我有些害怕,就……”
“你說安飛用一包塵土就解決了他們兩個?”
“是的。”
“然後你就自己逃回來了?”
“大人,不能怪我啊!安飛身邊還有一個初階魔導師,我沒辦法再去試探安飛了,真的不能怪我啊……”那高階劍士大聲哀告起來。
“閉嘴,你也知道,這只是一次試探,我不會懲罰你的,雖然試探的結果無法讓我滿意……”那老人話沒說完,突然在身前立起了一道水系的魔法盾,身體也向下俯去。
一道劍芒從草棚外橫掃了進來,把魔法盾劈成了無數四散的水滴,又貼著那老人的頭頂掃過去,把草棚整齊的劈成兩半,枯草和泥塊漫天飛舞,而兩條人影已經出現在草棚中,正是歐內斯特和安飛,這時的草棚已經不能算是草棚了,更象是一圈柵欄。
“不可能!”那高階劍士見鬼般驚叫起來,他已經認出了安飛。
安飛懶得搭理對方,一邊緩緩搖晃著手中的白蠟杆,一邊注視著那個老人,他心中有很多疑問,可是歐內斯特也在這裡,安飛既想把事情問個明明白白,又擔心自己確實留下了自己到現在也沒發現的破綻,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還需要堆徹一篇謊言,因為他要給歐內斯特一個解釋!
其實編造謊言也是一個高精度、高難度的活,說謊容易,圓謊就難了,說了一句謊言之後,往往要用十句謊言去圓謊,接著更要用上百句謊言去解釋剛剛說過的十句謊言,就象利滾利的高利貸一樣,破綻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大劍師歐內斯特?”那老人露出了無奈的苦笑:“我很奇怪,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他實在想不出自己的計劃哪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