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冥兮送給自己的紅玉項鍊,突然發出了奇異的震動,不斷有裂紋產生。
安冥兮很快就有所覺。回過身後,眼眸中微現錯愕之色。畢竟是出身安家,看出了些許端倪。
“夫君,你似乎中了一種禁.術,此術非常魔邪,可直誅人心!”
那嘯日也感應到了什麼威脅忽然從秦烈身上跳下,對著大商軍陣方向怒聲咆哮。不但身軀開始膨脹,現出了一塊塊的紫金鱗片。那神獸王者的威嚴,亦漸漸蔓開。
說來也怪,隨著嘯日一聲聲的獸吼,秦烈體內出現的陰寒之力,逐漸就消退了不少。連胸中的錐心之痛感,也是漸漸淡去,幾乎不覺。
“咒法?該不會是重玄在搞鬼吧?”秦烈面色的神情,極不好看。禁咒,可不是鬧著玩的。不過通常這類咒法,不是需要人的生辰八字,甚至毛髮血肉之類麼?
“這個妾不清楚,只能分辨出這門咒法極其陰惡,需要大量的生魂祭煉!”安冥兮搖了搖頭,毫不在意,繼續關注前方的戰局。
不過視角餘光,卻見秦烈臉上青白一片,一時忍俊不已,噗嗤一笑。
“夫君何須擔心?冥兮雖不知是何詭術,可但凡命格極硬之人,都不會受這禁術所克。比如那冉武天王,一身逼人煞力,使妖邪難侵。你秦烈也是差不多。”
界河中,一處遠離秦商戰場的所在。四個人影分立一旁,神情各異。秀觀獨自面對著清玄太黃,以及太始魔君的分身,可一舉一動,始終從容自若。反是清玄,面色是難看無比。
整整六萬五千道兵,轉瞬間化為血霧,這種感覺並不好過。
“火麒麟護駕,這麼說來,這秦烈是聖皇在世?”清玄幾乎是咬牙切除的詢問出聲,當初道門將玄焰金麟獸作為道門坐騎,是因他料定了這個世間,自三位古皇之後,就再無麒麟,也再無可能有聖皇出現。
然則今日這一幕,無異是對他權威的挑戰,讓人有些匪夷所思和茫然無措,他依然是不解,那個秦烈,行事荒誕,造下無數殺孽之人,怎麼可能會是聖皇之體?
太黃道君未曾開口,可眸內的眼神也是悲痛異常。別人不認得,他卻在那數萬玄焰金麟獸失控的剎那,就已辨識出那是麒麟王威!
麒麟乃瑞獸,食善氣而生,哪怕天生神通,除非在祥瑞之地,或是常伴聖明之主,吸食聖皇之氣,才可長成麒麟王獸!
終於明白,容璧臨死前,曾言道秦烈乃道門大劫,最後說出一個‘其’字。原來不是指蒼生道之戰,而是指那頭麒麟之王!
道門十數萬玄焰金麟獸,唯一畏懼的事物。
“劍宗的華若真人,月前曾以神通望秦烈氣運。僅僅瞬息,就毀去了靈目,折損了近半的的壽元。秀觀對術數之學不甚精通,秦烈既然能得麒麟追隨,那麼多半就是了。”
秀觀似是看透了眼前幾人的心思,看了界內一眼後,就淡淡一笑:“清玄道友,這可是準備走了麼?不再等一陣,待勝負落定之時?”
眼前這二人,已經是在小心翼翼,試圖從幾方意念交鋒中抽身。
而清玄目光幽深難測的,盯著秀觀。
秦烈身為聖皇,擁有麒麟伴身之事,蒼生道與劍宗只怕早有所知。
卻一直隱瞞著,極力為秦烈掩藏。二教之圖謀,由今日之事可見,當真是陰毒之至!
心中雖怒,卻也無可奈何。既然自己可算計蒼生道,那麼這秀觀,自然也可算計道門。
道門今日折損之重,實堪稱是一萬六千載來,慈悲道君出走那一次大變之外,最沉重的一次!
即便城府深厚如他,也難淡然處之。心中的痛楚暴怒,僅僅只有幾絲隨著意念散於虛空,就使這附近空間,都掀起了陣陣靈爆。
不過此刻,也只能強壓著胸中這股惡氣。
“今日勝負早已有定,不走又能如何?留在此處,看秀觀道友得意麼?”
隨著商君右翼潰敗,戰場上已勝負分明。那重玄道人的陰陽釘心術,之前倒還值得期待。
可那秦烈,既然是聖王之軀,那麼自然也是萬邪不侵之體。
禁術固然可怖,可這東荒之中,歷代中原皇朝的開國主君,又何曾畏過?即便一些煞氣較重的武將,也可毫不在意。
就更何況,是身為在世聖君的秦烈。
重玄之術,只是一個笑話。
“我還真有此意!心中喜悅莫名,打算尋人分享。”
秀觀一樂,笑出了聲。不是志得意滿,而是數千年怒恨壓抑,苦心積慮,揹負沉重,今日卻一朝得解後的宣洩。
“二位要走,自可請便。秀觀絕不阻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