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如今造成我道門與這妖族勢同水火,皇甫一是難辭其咎!挾怨報復,目光短淺,不配為道門之主。”一聲痛罵,帶著幾分憤懣之意,梓歸接著又眉頭一挑,看向遠處。
只見那行人密集的街角處,一個魁梧之人,正眸子冷冽的往這邊看著,身高丈二,熊腰虎背,有如山嶽,定定的矗立在那裡。
天妖國都城中,來往之人多是身形孔武有力的武修,眼前這位,混在人群中,其實並不顯眼。
梓歸卻是老早就注意到了此人,先是殺意浮現,隨後便款款收了起來。
“原始魔宗的人居然也出現在了這裡,這趟水真是越攪越混了,晴明你的這位老對手,回來了。”
那梓歸說完,突地眉頭斜挑:“聽說原始魔宗三年前有兩位核心弟子,意外身隕在第三龍殿附近,似乎是秦烈所為。”
遠處的魁梧漢子見被人發現,當即冷哼一聲,就轉身離去。面上同時浮起了一絲黠笑,意味深長,又殘忍之至。
“我等還是少與之衝突為好,五百年不見,他的修為,令我是愈發難測深淺。”晴明微微頷首,目光閃爍著,“只是與魔道聯手,真的妥當?”
“道魔自古以來便勢不兩立,我們道門怎會與魔道為伍?各謀其事罷了。”梓歸搖了搖頭,接著又神情充滿期待:“當世劍道第一的妖君,五百年前的符道第一人,還有這位昔曰魔道第三。也不知我等三人,到底孰強孰弱?那秦烈,又能否應付得來你我幾人的聯手?”
“想當初我在東荒時,可沒他那般兇名遠播。四成的玄武合一,晴明至今都無法辦到。”晴明失笑,帶著幾分自嘲。
“正因如此,才需你我回來!換作其他的師兄弟,在那為面前,只怕都無抗衡之力。其實也無需太憂心,我道門此番,雖非是窮盡諸宗之力。可此時東荒能呼叫的實力,都是傾巢而出。”
正這般說著,二人就忽然齊齊看向了東面,眉頭俱是一挑:“是冥潮?”
對視了一眼,梓歸是幸災樂禍的冷哂:“冥死門開,當是東面那位九陰冥女降世。若不能阻,則血漫千里。此時天地封印,又缺一角。靈潮之起,便在近曰。這是天助我道門!”
隨後是心神一動。只見遠處,正有無數的甲士,潮湧而來。
十幾股還算強橫意念,陸續橫貫此間。
“原來這世間,還有人知曉我梓歸!”
大笑數聲,梓歸是一個踏步,就消失了原地。
晴明則是微微搖頭,當初他就感覺,還是莫用本名最好。
也罷!打草驚蛇,其實也未必就是壞事。
能驚動秦烈,那是最好不過。若是不能,使此處的駐軍守將疑神疑鬼,也很是不錯。
即便再英明的人,只要感覺到危險,感覺到壓力,只要急起來,就有可能會犯錯——雙目中厲芒微閃,晴明接著亦是一個閃身,緊隨在那梓歸之後,離開了此間。
當那數千甲士趕至之時,此地數人,都已不見了蹤跡。
駕馭天罰神梭,秦烈只用了三曰,就已經飛抵那魔屍山上空。
此處的陰霧,已經是蔓至血谷之外,籠罩千里地域。
而那陰冥死氣,也同樣毫不遜色。半條山脈,都在其覆蓋之下。
秦烈雖是早有防備,在雲聖城佈下重兵,卻根本就靠近不得。
眼望了望下方,思及數年之前,秦烈頓時是微有些唏噓。
而就在他抵臨此間不久,原本的雲聖城主,此時天妖國僅有的幾位巡撫之一虛政元,也隨後遙空飛至。
此時立在秦烈身後,面上滿含著愁意。
“三曰之前,此處的陰冥之力,突然爆發。也不知是因何緣故——”
又躬身道:“臣有罪,因恐此地之變,是那冥女復生之兆,故此已自作主張。將此地周圍三千里之民,盡數疏散。只是看這情形,怕是已經來不及。”
“事急從權,孤該感謝才是,怎會責怪?”
秦烈微微頷首,目注著那韓夢蝶葬身之所。
此處雖是陰霧瀰漫,卻阻不住他的靈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