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有所不知,這些修者都是那些覆亡宗派,在外僥倖得存的弟子。”
秋華嘆了口氣,然後眉間生出一抹忌憚之色:“三個時辰前,又有一宗亡了!依舊是全宗覆滅,弟子戰死,無一倖存,連遇襲的訊息,也無法發出。直到兩刻之前,才有人發覺。”
“什麼?”瀟.湘子大驚,在心中暗暗數著,神情也更是擔憂起來,這已是第二十三個了,第二十三個宗派,滅門。
可想而知,皇甫一此時身上的壓力。
“我修行近五百載,也見過不少狠厲人物,可還從未見過如此殺生成性的人物!不過放心,師尊他一千年來,經歷過那麼多風浪,這次也絕不會倒下!”語音斬釘截鐵,信心十足。
瀟.湘子卻一聲苦笑,不知他哪來的信心?即便道門滅殺了秦烈,受到這麼大的重創,只怕皇甫一也難以交代。又眼望空中,那萬魂燈室。也不止此時那燈室之內,在議論些什麼?
萬魂燈室,此間眾人正神情不一的看著燈室中央的一處幻景。幻景中只有一個畫面,一片濃煙籠罩的廢墟,還有地面上那兩行大字。
“二十三,八千二百人。”前者是指被秦烈斬盡殺絕的第二十三個道門宗派,後一個則是指死亡的修者。
那些修者身上的殷紅鮮血已經變成了暗褐色,望在眼中,卻仍舊是刺目無比。當那幻符記錄下來的影像,漸漸消退。這室內諸位的神情,就又恢復如常。不是不在意,而是這樣的情景,今曰實在看的太多。多到令人麻木!
“不能再讓這妖孽肆意殺戮了,中土東南部諸宗,如今風聲鶴唳,已經快撐不住了。”
“縹緲峰那一戰,御道宗護山法陣,都被秦烈一劍而斷!這哪是破碎境武修所能做到?”
“如今穩妥之計,只能想辦法圍殺!”
“此人行蹤飄忽難測,出沒無常,根本就無法測其蹤跡,怎麼圍?”
“那雪家該死,幻心鏡怎麼就落在他手裡。”
此言說出,室內諸人都是默默。若無此鏡,那秦烈的蹤跡再怎麼隱秘,也被他們尋了出來。
更多的人,卻都看向了皇甫一,眼神凌厲。
一應禍端,自此人而始。這幾個時辰,都是碌碌無為。
那皇甫一此時,也睜開了眼,眼神居然依舊是平靜無波。
“合力!”
室內諸人的氣機,都是一窒。
將相鄰的幾個宗派聚集一處,固守在法陣最強的宗派本山之中。
早在七個時辰前,御道宗滅時,皇甫一就已提過。
一支箭能輕易折斷,那麼三支五支呢?
只是卻被諸人,異口同聲的否決。
把諸宗合於一處倒是不錯,可礦脈怎辦?藥園怎辦?本宗怎辦?損失的聲望,又該怎麼彌補?
事後又是否,會受人所制?
正一陣難堪的沉寂時,那門外忽而一道紅光衝入。
此時那門外的值守弟子,早已習慣,並不阻止,任其入內。
下一刻,一個神情倉惶的道人,現與門內、
“宮主!半刻之前,有人見那秦烈,在蒲山觀三百里外!”
室內的無決,雙目怒睜,看向一旁。只見兩盞魂燈,同時熄滅。頓時胸中一悶,一口黑血吐出。
室內諸人也都是默默,幾乎所有人,都神情異樣的看著無決。或是眼含憐憫,或是幸災樂禍。
熄滅的兩盞魂燈,都是靈境級的強者。
這二人,都乃是蒲山觀的支柱。如今死去,只怕那蒲山觀也是凶多吉少!
下一刻,又都紛紛把目光移開。失去了宗門的支撐,這無決在穹境的勢力,也就徹底冰消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