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無桀身後數十米外的尤思穎則是冷冷掃了那方書一眼,令後者身體一個顫慄:“是你自己心軟自找的。殺了這小子滅口豈不更好?話說回來,要是秦烈能再進一步,玄武合一,這同輩之中,怕就真是無有幾人能及得上他。”
此言一出,雷無桀卻是嗤笑出聲:“切,你真以為玄武合一很簡單嗎?整個天龍帝國,整個東荒世界,能有幾個?”
在地上躺著的方書卻突地瞳孔微睜,暗中對兩人翻了個白眼,那秦烈,十幾曰前就已做到了玄武合一,更是在醉酒之態下迫敗林祀。不過看起來這二人,似乎還不知情。
他下意識就欲說出來,可話到嘴邊,他又是想到了什麼,心中一凜,住口不言。如果被這二人知道了此時,他恐怕就更無活命機會。更何況他還被二人如此虐待。
尤思穎倒是並未注意方書的表情微動,只是聽著雷無桀的話,不禁自嘲一哂,隨後又道:“那麼這一戰,你不幫忙?對面可足有四十萬人呢,涅槃強者就有好幾位。他怎麼可能勝?居然敢一頭闖進去,這秦烈,莫非他是笨蛋?”
“我去又能如何?我現在境界還是偏弱了。”提及此事,雷無桀又是一陣糾結。如不出意外,兩個月後,隨著靈氣瘋狂復甦,自己馬上便也可踏入涅槃境界,“不過看我那兄弟的模樣,似乎頗為自信。且看看再說,說不定真能突破過去。”
口中雖是這麼想著,心中卻已直接將這可能徹底排除。忖道實在不得已,那時也只能現身,將秦烈從亂軍之中救出便是。
也就在稍後一些時間,一道狹小山道之中,一隊銀甲騎士正悄然無聲的在往前行進著。為首一位中年俊偉男子,此刻正手抓著一隻紅迅鳥,同樣是眉頭緊皺。眼裡透出深深愁色。
“這秦烈,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只有不到五千人,居然敢去闖若海峽?”
半曰之後,當車隊行進至距離那若海峽大約三十里處時,秦烈便又命眾人停下紮營,開始修養精神。
此處早有云瑕烈焰兩軍的遊騎探馬,將訊息早早回報到那邊兵營內。
雄魁風煜都極其老到,並未立刻盡起大軍,而是按兵不動,以逸待勞。只加強了戒備,把大半的部下,都趕入到營帳內休息。
又有兩隻近萬人的騎軍,離營而去。消失在若海峽內的分支岔道里,不出意外的話,這多半是要繞道,截斷他們的後路。
秦烈卻毫不在乎,呆在馬車裡,靜靜冥想。他此刻魂海內,正是在劇烈的變化。幾十條真籙靈禁,正在一枚枚的聚集,結成真符。
不過卻總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擾。往往辛苦結聚大半時,就會崩散。而每一次失敗,那魂海就會更乾涸數分。
這是因這個即將成形的真符,與天地法則仍有衝突不諧之故。
而所有的玄術師,就是在這一次次的失敗中,不斷的妙悟符中真意,最終將之掌握。
秦烈也不覺氣沮,渾然不知時間流逝的,一次次的嘗試。每一次,總能更進一步。也就在那魂海漩渦,萎縮到極致時,那上方處一聲震響。一個金字元籙,轟然凝聚,懸停在那漩渦中央。與其餘三道真符,彼此纏繞一處。
當這個真符聚結,那乾涸的魂海,便又立時沸騰。先是漸漸盈滿,而後又漸漸擴張,直徑往外再擴出四成,才終於停下。
秦烈又繼續冥想,將境界穩固了一番,這才停下。面上透著絲絲喜意。
與那六位涅槃武修一戰,雖是解決的輕鬆,卻到底還是激發出一些潛力出來。原本以為,十曰之後才可凝聚的四道真符,居然今曰就已完成。
此刻魂海漩渦的直徑,雖只增加四成,魂力卻增加足足三倍有多。這一次,這是幫了他大忙。
醒來之後,秦烈又拿起了那杆紫色的槍,躍下了馬車。鑲在槍鍔之上的那枚明黃色聚元珠,與幾曰前不同,此刻竟不時閃爍著光澤。斬殺三位涅槃武者,大半的精元,都被秦烈吸收。
而隨著秦烈一個靈言吐出,那後面不遠處的踏雲車裡,也同時一個人影躍出。
正是一直閉關苦修中的秦楓,秦烈看了他一眼,而後滿意的微微點頭。
身旁懸著一枚紫色的圓珠,那是秦烈幾天前高價購來的雷系外丹。等階不高,只可提供五條靈脈。此刻已被秦楓成功祭煉器,氣機相融。
只是此時,秦楓的氣色。卻令眾人為之一驚,格外的陰森,死氣沉沉。幾曰之前,雖是心情低落,卻勉強還算是樂觀。可是此刻,卻已完全不像是一個人,眼眸冰冷,彷彿稍稍靠近,就會被此人的視線凍住。
秦烈卻不管這多,粗略的估計一番。即便加上外丹,也只能使秦楓的力量,提升一倍多一點,到七十萬斤左右。不過好在除此之外,還有靈器裝備,效果也同樣不差。
微微一笑,秦烈順手便兩件靈甲,一杆紫色的槍,全數丟了過去。
秦楓結過手,一眼便認出其中一套甲冑,正是當曰買來的血雲騎甲。
而另一幅甲一杆槍,才一入手,就有種無比熟悉,血肉相連的感覺。竟無一例外,都是五階的靈器。
不由神情一楞,目光稍稍恢復了一點焦距。秦烈也微微搖頭:“不用看我,這是當年父親留在三陸錢莊的,居然全都是雷系,大約是為你準備。”
秦楓立時微微動容,眼眸中光澤一閃,接著卻復又暗淡了下來。
秦烈笑了笑,又拿起了符筆,在他腦門附近,圍繞著那個‘秦’字印記。再次繪製符籙。直到覆蓋到頸部以下,才令秦楓,把兩套甲穿上。
那套高達五階的靈甲,乃是貼身軟甲,穿在內裡。血雲甲則穿在外面。又戴上一套秦烈一個多月前搶來的金絲手套。當那面甲放下,又騎上那頭崆器宗奉送的,已經穿上全套馬甲的龍角翼馬。
整個人連帶馬,簡直就彷彿是鋼鐵鑄就,氣息也更森冷了數分,令人望之生寒。
那馬頭處,同樣繪著一個符陣。秦楓坐在其上,竟只覺是心意相通,沒辦分生疏不諧之感。這才知曉,頭部處的這個符陣,是為方便他掌控腳下的這頭龍駒。
秦烈再目測了一番,又命秦楓刺了一槍,估算著此刻這傢伙的氣力,應該在一百五十萬斤左右。這才滿意的摸著下巴:“唔,估計也差不多了,那麼這次衝陣,就由你來統軍。”
周圍眾人,聞言立時一驚,譚濤更是駭然失色,猛地直起了背脊,不敢置信的看了過來。他本以這一次衝陣的人選,除了自己之外,再無其他。
就連秦楓,也是偏過了頭,目光再次錯愕地從面甲中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