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間,一座宏偉的大城漸漸出現在兩人視野之內,沿著道路接近之後,那城廓也是越來越清晰。
城池百餘里外都是飛雪皚皚,而在城邊,卻是氣溫灸人。也不知哪位玄術師施法,使此處幾十裡地域,都無片雪降臨。按照虎瑞的說法,是已經有整整六十萬步騎,把這座名為西界的城池圍住。
呂幽抬頭望去,只見這六十萬士卒個個殺氣沖霄。一排排陣型劃一的甲士,列陣在城池周圍的平原之上。還有許多騎軍,夾雜其內。多佈置在附近山丘之上,似乎也感覺到大陣降臨的氣氛,那些戰駒,莫不都是不安的不斷以蹄踏地,發出陣陣嘶鳴。
在虎瑞帶領,呂幽很快便從大軍之中穿過,一刻鐘後,便至那中軍所在。隱隱發覺,這些天妖宗兵將與以往有些不同。自秦無涯死後,就漸漸消散的鬥志銳意,已經徹底迴歸。依然是那支氣吞萬里如虎,霸氣十足,常勝不敗的鐵軍!
這個意外的發現,遠比秦烈一秋風掃落葉之勢蕩平三郡之地,還要令他驚喜。
只是當抵擋那秦烈營帳之時,呂幽是暗自咋舌。只見遠處一駕輦車正停在一座山丘上,這車裝飾,是豪華無比。全以上好的紫紅龍金打造而成,四處點綴著珠寶。四面掛著的白紗雪帳,也是大有講究。乃是取三百年的蠶絲,織造而成,不但可保暖,還可抵禦箭只。
而秦烈此刻,正悠閒自得的躺在床榻上。呂幽目光銳利,看出這皮,似乎正是從那些雲艦之上的一頭七階精獸身上取來。此刻即便是他,也對這秦烈,微微有些眼熱。
本欲訓斥,可到了這輦車之旁,呂幽又轉而是一聲苦笑:“君上,這莫非也是你準備推行奢侈之風,刺激消費的手段?”
秦烈本來正盯著那西界城看,此刻聞言,卻是一笑,示意呂幽上車道:“丞相誤會了,前陣子我宗不是開了鍛鐵鋪?招攬了幾十位煉器師,結果好兵器沒打造出來,倒是炮製了這麼一輛車給我。今曰正好在他們面前顯擺顯擺,以後這樣的車,賣出去也容易。”
呂幽一怔,忖道原來是這個緣故?倒是頗有些新奇。不過心內,卻仍覺是無法接受。他知曉秦烈,是聽不進勸的,當下也懶得費神開口,登上了這奢華輦車。
方一踏入,就覺這車果然是有些不同。不止恆溫如春,更可安寧心神。精神一瞬間,就變得平靜溫和起來。
不由眉頭一挑,仔細看向秦烈:“這車,莫非是專為玄術師設計?”
秦烈笑而不答,這鋪子他都暫時交給涼冰與連凡打理。賺不賺錢都無關緊要,只需能培養足夠多的煉器師,不會虧損就可。
呂幽也只是稍稍驚奇了一番,就不在意,轉而又看了眼這輦車不遠,那一排人影。正是被秦烈聚集在此間的,諸城之主!
足足數百餘人,不止是西界城附近,還有許多,乃是秦烈從幻龍三省內,強行押解而來。面色都是各自不一。或欣喜,或肅然,或憤懣,或恭謹。
就連待遇也是不同,一些人坐於那整齊一列的暖帳之下,身周有火爐隨侍。一些人,卻只能是孤零零的站立在雪地之中。
呂幽又眺目遠望,只見更遠處,正對著城牆方位,是一排排的木樁。每隔二十步一個,上方都掛著一具屍體。足足三萬餘具,男女都有,因天氣寒冷之故,都已凍僵。遠遠一望,就覺是寒意浸人。
最顯眼的一人,正是那最死去的冰霜城主越觀雲!而其餘之人,應該就是來自那些叛城,他在路上就已聽聞,不同於秦烈攻伐席捲那幻龍天方與西平三郡之時,對各處或主動或被迫降服之人的寬厚對這些叛城的手段,堪稱是酷烈!
幾乎不接受投降,城主以下,包擴其親信部屬,全數誅殺,連帶其家族,近乎滅絕。
呂幽心中有些不忍,卻知秦烈此舉,其實並無錯處。
不過卻又敏感地發覺,這些木架之上,大多都在十八歲之上。
呂幽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君上待這些城國之主,似乎有些太苛刻了?記得先君在時,面上雖是待這些城主都如手足,絕不傷其顏面。可暗裡卻是親疏有別。親近忠心的藩屬,總會多給些好處。賞罰分明,自可拉攏分化!”
“是這樣?”
秦烈瞬間便知曉,相較父親,自己的手段,是落了下乘。
不過這為君之道,他還真不怎麼懂。
不過隨即秦烈也不在意,反正這些人,他也不怎麼在乎。更沒功夫心力,去耍弄這些手段,還是直接一些的好。
當下是直入正題:“丞相千里迢迢跑來,可是虹城的事情,那邊有結果了?那麼孤這次收穫如何?”
“按照當初約定的半成計算,君上的收益,是二百萬四階獸晶!不過還未包括君上兩個乾坤袋內的獸晶材料!”
呂幽也不含糊,把手中幾張獸皮,遞了過來:“這是清單,還有明年我天妖宗,大約該用的獸晶數目。”
那曰船隊起航之前,他是斷然不曾想到,這次雲海狩獵的收益,會是如此之巨。早知如此,就該再壓一壓才是。
秦烈則唇角抽搐,這呂幽,果然還是想從他的口袋裡掏錢,真是間臣一個。
“丞相,孤在通靈島買下的八百元滅孥,這些追加投入,你怎就不算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