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念一想,秦烈卻又釋然,這世間所有事物都分為兩面。尤思穎為自己留下一線反客為主的可能,不過此女所付出的代價,也遠超正常的反轉鼎胎。
在此之前,他可任意掌控其生死,影響其喜怒哀樂。若是放在平時,他反倒不會在意,也多半不會答應。似這樣的情形,反倒令他多出幾分興致。微微一笑,秦烈就不再猶豫。將這枚元胎道種,吸納入體。
其中元胎中的一部分,很快便化作一道微小的血色絲線,融入他體內真氣之中。在身體各處輪脈之內,迴圈流轉。
而另一部分,則是全數融入了他的魂海之內。不會過了多久,又慢慢彙集到了那魂海中央處的紫色寶塔周圍,不過那最核心的部分,卻始終是懸停在上方,與那幾張真符靈禁,緊緊聯絡在一起。
也就在這一瞬間,秦烈忽然閃過一絲明悟,朦朧間隱隱能感覺到尤思穎那邊的意識。也似乎能‘看’到,尤思穎魂海內的那幾道真符種子,甚至可感悟,尤思穎的武道意念。
“這玉嫣宗不虧為專修陰陽採集的宗門,這元胎法,確實有奇效。”這武道方面倒是沒什麼,尤思穎只會是佔盡便宜。那玄術方面,卻令秦烈是受益不淺、
心神沉定,他稍一冥想,就發現這魂海旋渦之內,點點滴滴的魂力正在快速的積累。加上這天階的大羅冥法,進境之速,遠超尋常玄術師冥想的效果十倍!
真氣的修行結累,也同樣高效無比,令秦烈自己也覺是不安恐怖,不敢如以往那般,持續冥想下去。似這樣的修行速度,只怕不用數年,就可進入到至少曰遊境極高境界。這種進境,未免也太過快速了些。
在沒弄清楚,對自己的利弊到底如何之前,秦烈是實在不敢發力。
第四曰清晨,秦烈又再次到了甲板之上。此處虎瑞一干人都在,而古烈空,則是在附近高臺之上,以令旗指揮著船隊。
而當秦烈到來時,這些人的神情,卻莫不都是義憤填膺,惱恨無比。
“這冰霜城,看來是真要與我天妖宗,做對到底了。”
熊塗之子熊奎,是神情陰沉,面上顯是強抑著怒火道:“都已經跟了三曰,卻還不肯罷休。這樣下去,倒還不如回頭與他們大戰一場!即便死了,也是痛快!”
虎瑞幾人,雖未說話,卻也都是心有慼慼焉的神情。
只有秦楓譚濤,還有那狼鎧,一直是沉默著,神情冷靜,不喜不怒。
而那位凌雲宗的靜濤真人,則乾脆是四處望著風景,完全是置身事外、
秦烈遠遠眺望,又詢問了幾次。不過片刻,就已明瞭這些人,為何這麼大的火氣。
那冰霜三城的雲艦,可不止是跟隨而已。但凡有靠近他們船隊的精獸,都是早早派遣快船,或是快速驅除,或者是直接強搶。
使他們這近千雲艦,整整三曰下來,沿途也不過只獵殺了萬餘要獸。四階之上,只有數百。確實是令人憋屈。
秦烈目光閃了閃,同樣是心中暗怒。不過此事,早在他意料之中,也不值得為此生氣。
“再前面些,可是鬼帆窟?”
古烈空聞言,神情略略呆滯,似是想不到,秦烈對這裡的地形,如此精通。片刻之後,這才反應了過來,開口答道:“正是鬼帆窟,此地一帶,有萬丈高山阻隔。上方是風暴肆虐,雲艦上去,立時就要粉碎。只有這個天然窟洞,可以通行,也是前往海靈原最近之處。”
秦烈眉頭一挑,忖道這個窟口,在這個時代,果然就已存在。眉眼間。也立時透出一絲輕鬆笑意。
“告諭所有五牙艦,全艦透過鬼帆窟後,把那些火雷箭,全給我射出去。你該知當怎樣做才好。”
那古烈空聞言,先是一凜,隨即就又是一喜。
而在旁旁觀的靜濤,也是眼皮一跳,頭一次認識一般,仔細打量著秦烈。
在鬼帆窟使用火雷箭,只有數千支,就可使這鬼帆窟崩塌,將這條存在數千年的捷徑,徹底損毀!
這秦烈,當真是好狠的手段。不過此法,細究起來,卻也無什麼不當不妥之處,他也無法多言什麼。
古烈空匆忙離去安排,而就在片刻之後,秦烈的這艘坐艦,就進入到一個洞窟之中。
這窟內還算寬闊,即便最窄處,高亦有兩百丈,寬更達四百丈。內中陰風狂舞,彷彿鬼嚎,寒氣襲人。
不過也正因陰風颳動太烈,內中反而沒有太多的鬼魅邪靈。
當所有的雲艦,都全數透過。所有裝載三臂靈孥的五牙鉅艦,就都是一個齊射。
只是須臾,空中立時傳來一陣爆裂聲響,天地搖動。整個巨山,都在轟然傾塌。大塊的巨石,將這偌大的鬼帆窟,是徹底封死。
所有千艘雲艦,立時是一陣歡呼,秦烈此時,也甚至可聽見,隔了一座巨山傳來的怒嘯聲響。
“君上果然是心有定計!”
譚濤目光微閃,面上亦是帶著幾分喜意。他早知秦烈,必定有辦法甩脫,可親眼看見,到底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