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這個老匹夫,還真是要沒完沒了了。天狐秦氏十萬子弟,呵呵。”
一句‘老匹夫’罵出,令秦長空的臉色,更是難看。秦烈又嘿然一聲含笑,九麟劍忽然再次一劃,把那腕脈處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劃開,語氣平淡道:“今曰我秦烈,在此起誓!求蒼天為證,至今之後,我秦烈脫離天狐秦氏,自建一族,以天妖為號,立為天妖秦氏!秦烈雖弱,但誓叫我族之內,再無嫡庶之分,只惟才是舉。血脈無高下之別,只惟能是問。令我族人,老有所依,幼有所養,無溫飽之虞,無衣食之憂。若有違此言,就請天地罰我。”
當秦烈說到自建一族四字時,祭天壇上下諸人,就都是神情一變。
而當說到‘天妖秦氏,無嫡庶之分,只惟才是舉。血脈無高下之別,只惟能是問’這些話語時。那秦長空似乎也想到什麼,那雍容俊雅的臉上,忽然是抽搐猙獰到可怕!
一時之間,是滿場寂靜。所有人都是屏息靜氣,心潮翻滾,消化著秦烈的這些令人振聾發聵言語。
秦楓也不說話,直接側身朝著秦烈,半跪在地:“臣秦楓,願入君上之族!”
秦嵐也被秦楓的動作驚醒,接著也是桀然長笑:“君上這次可是大手筆!另立一族,我喜歡!反正這天狐秦氏一族,也呆的無趣。天妖秦氏,算我秦嵐一個!至於玄狐鐵騎,君上也無需憂心,都早就受夠了他們鳥氣!”
那秦凌是目光閃動,仰望著蒼天,接著那蒼老的臉上,竟全是感慨之色:“記得幾十年前,總看這些嫡脈之人不順眼,憑什麼投胎好些,就要壓過我們一頭,趾高氣揚?憑什麼先人留下的玄術靈法,不准我們這些旁脈修習?少主既有自創一族的雄心,我秦凌不能不助一臂之力!”
同樣是一拂袍袖,半跪了下來:“自我秦凌之下,一家二十三口。願入天妖秦家族譜!”
三人之後,那天壇之下,就彷彿是推倒的骨牌。幾乎所有的秦氏旁脈,紛紛拜服。聲音接二連三,此起彼伏。
上至都統與統領一級,下至營將校尉級。近千餘人,幾乎無一例外,都是面泛著興奮紅暈。
不止是旁支子弟,甚至一些秦氏的真正嫡脈子弟,也同樣是眼現異光,神情平靜至極的拜下。
虎澤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又見那秦長空的面色,已經徹底的扭曲。不由是‘嗤’的一笑,毫不猶豫的就決定落井下石,在他的傷口上繼續撒把鹽,心頭上再插口刀!語音陰陽怪氣的讚歎著:“居然沒有一個肯留下,少主這一招釜底抽薪,可真是妙極!狼鎧,你說今曰之後。天狐秦氏十萬子弟,還會剩下多少餘孽?”
狼鎧不由回頭瞪了他一眼,知曉這虎澤,就是得理不饒人的姓子。
不過對那秦長空,他真沒什麼好顧忌的。秦烈此舉,確實是釜底抽薪,沒了族人,失去羽翼的秦長空,即便還有著還陽境的玄術師修為,也只是退了毛的鷹。
便也是一笑,接過了話頭道:“誰知道?可嘆天龍帝國東部大族,天狐秦族,就此凋零。”
虎澤頓時是哈哈大笑,狠狠拍了拍了狼鎧的肩膀。此言真是深合他意,對情勢的判斷,與他是不謀而合。
那秦長空已經是近乎失魂落魄,神情茫然失措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一連串的衝擊,令他的心神近乎徹底失守。全無自前的霸道之態。
許久之後,又猙獰著臉,驀地踏前一步,語無倫次,有些神經質地搖頭道:“你不能這樣!你這是要毀了我天狐秦氏!誰給你另立一族的權利?我絕不承認。”
他話音未落,那秦嵐虎澤與狼鎧幾人,紛紛警惕的手按兵刃,目透殺機。
先前是秦烈族內之事,他們不好插手。可現下秦烈既已另立一族,那麼自然就可以敵待之!
“我何需你承認?就憑我是天妖宗妖主便可!”
秦烈臉迎著朝陽,搖了搖頭。他此刻心氣稍平,衝動已是退去。
雖覺有些古怪,不過這事做了也就做了,沒什麼好後悔的。
接著竟是信步踏前,往天壇之下踱去。
“記得秦川死前,曾經說過一句,這亂世之中,強者為尊,拳頭最大!雖是讓人有些惱火,卻也極有道理。你說我對那秦明秦淵,是無罪冤殺。屠戮那千餘嫡脈子弟,是殘忍好殺,暴虐不仁。我也懶得駁你,今曰只說一句,我秦烈就殘忍好殺,暴虐不仁了你能怎樣?那千餘人等,我想殺就殺,又哪裡需要什麼理由?”
當話落之時,秦烈的身影忽然一頓,正立在那秦康之旁,低聲淺笑:“一個廢物,居然也敢仗著其父之勢,如此囂狂。果然是隻能得意一時。那近千精英子弟,真是死的不值!這個孽種,死的好,真是死的好。這些話,方才可是你說的?”
那秦康目內一縮,嘴唇張合,似欲說話解釋。秦烈卻懶得聽,直接一劍,斜斜的撩出!
劍光閃過,就見這秦康的頭顱高高拋起!那血液有如是噴泉,噴出數丈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