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秦嵐的手中,一隻紅鳥落在了他手上。片刻之後,他的面色驟變,心急如焚的策馬行到了窗旁,“少主,天妖宗傳來訊息。秦川秦辰幾人已經聯手,要在少主趕回之前,議定妖主之位。”
也就在他稟報這一切之後,天空又有兩頭紅迅鳥落下,分別飛向了虎瑞與潭濤二人。不出意外,二者的臉色,同樣嚴肅之至。
秦烈雖然早有預料,卻沒猜到三者會這麼快達成一致,想來少不了秦川的推波助瀾。目光微一閃動,他徑自走出了踏雲車。然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天妖宗方向。片刻之後,眉頭輕挑:“看來這幾天,是沒辦法再慢悠悠的走了。讓人給我牽馬來!”
而在他之後,秦楓也踏步走了過來,那頗有些殺伐之氣的身影,隔著老遠都讓人望而生畏。目光冷酷冰冷,透著絲絲寒意。一身氣息,則是狂烈無比。也不知是因殺意狂燃,還是此刻境界未穩,進境太速之故。
秦烈上下打量了這秦楓一眼,心中微微吃了一驚,透過那哆人的罡氣,就可看出。此刻的秦楓,已經踏入了涅槃四重境界。此子的兩道目光,宛如劍芒般透著凌厲之寒。不過當與秦烈對視時,又微微收斂。帶著幾分謙卑敬服,卻更多的是渴望期待,以及請戰之意。
秦烈卻不由微微皺眉,這傢伙也實在太急了,終究沒有聽自己之言。
地極丹雖好,卻非是萬能。世間凡速成之法,都有隱患。
哪怕秦楓已然領悟了狂霆槍意,也最好需一段時間穩固沉澱。那時再選擇進入突破,才是最佳。
其實他也早已猜到,這傢伙當時把那兩顆地極丹連同靈脈都求去,怎麼可能剋制得住進階之念?
再想想那秦辰秦淵,秦烈又無奈的一聲暗歎,有些理解這秦楓的心態。這一次,可能是他唯一的一次復仇良機,也難怪這傢伙,會如此的焦切。
再心中盤算了一番,秦烈便放下了訓斥的念頭。速成雖是不好,不過以他的手段,多的是半法彌補。只是這接下來的時間,這秦楓的武道進境,卻必定是要壓一壓了。
此刻一匹奪自風煜的四階馭風駒,已經被牽自他身前。強壯勝過普通的馭風駒數倍,口中吐著腥氣。身上則披著精鋼打造的馬鎧,把渾身包裹,額前更伸展出無數鋼刺。宛如一頭鋼鐵怪物,倍顯猙獰。
秦烈直接一個翻身,就已躍上了馬。這隻四階馭風駒,立時一聲不滿的嘶鳴。不過還未等它意圖反抗,人立而起。一波強大無比的魂念,就由上至下,橫壓而至。就宛如一柄巨錘,撞擊而至,令它的魂識一陣暈眩。竟彷彿有些支援不住,搖搖欲倒的前行了幾步,才回復了過來。之後是再不敢有半分桀驁不馴,老老實實的把頭頸匍匐著,現出臣服之態。只覺那股意念,始終在牢牢包裹它的魂識,彷彿只要它稍有反抗之意。就可將它的意識,徹底的碾壓粉碎!
將胯下的這匹四階馭風駒徹底制服,秦烈這才滿意的微微頷首。又拿出一些靈豆,放到馬嘴之前餵食。
再看一眼四周,只見那虎瑞譚濤幾人,以及這五千鐵騎中,所有通天境之上的強者,此刻亦都是紛紛策馬而至,匯聚在旁。
而秦烈澤是微微一笑:“可都準備好了?這次回去,可是要殺人!雖是同室曹戈,卻定要流血,流很多血。”
語氣是平平淡淡,可此刻周圍這幾十位武道強者,卻都是隻覺一股凜冽寒意,直透心底。而緊接著,卻是戰意沸騰。
秦楓更是目光微亮,不自覺的,緊緊握了握手中的那杆紫雷鋼槍。那眼眸之內,亦是更顯冰寒。
天妖宗內,此刻卻是滿城寂靜。不到二更天,城內的所有燈火,就全數熄滅。
只聽得無數的兵刃於甲片撞擊的轟轟聲響,以及陣陣鐵蹄與踏步之聲。
整個城內,所有的街道之上,都是一隊隊衣甲明良,全副武裝的甲士,在列隊巡行。
凡是地形稍為寬曠之處,都紛紛是被大軍佈滿。一個個的步軍方陣於騎隊陣列,整齊的分佈在城中各處。那些街角要道處之旁的屋宇內,更是無數的弓弩隱逸著。氣息沉靜而又肅殺。隱隱分成幾方,現出搖搖對峙之勢。
而就在這天妖宗的南城一側,一處地勢僅次主峰的山頂處。虎澤正是身批黑甲,居高臨下,俯視著整個山城。
而在他身側處,正是天妖宗左庭柱大將以淵。同樣是一身靈甲,全副武裝,手持著一口狼牙棒柱與地面。
“看來那三人,果然是聯手了!”
看著這城內的變化,虎澤一聲哂笑,透著輕嘲之意:“料到他們不會甘心,卻遠沒想到。那秦辰秦淵,會因畏懼秦楓那小子而合力。只是師元,真有些可惜了。此人是烈兒親叔,本該是為他臂助才是。”
“秦師元?君上對他一向不薄,提攜有加。原就不該有這妄念痴想。”
以淵神情木然,目中也冷酷無比,宛如是一堵冰山:“即便他今曰回頭,我也定要勸少主,早曰奪其軍權,將之誅殺!”
虎澤聽得一笑,心中雖是有些,卻也並不反駁。依舊是俯視下方,若有所思道:“你我聯手,加上君上留下的親軍於直屬鎮軍,以及諸族之力。城內這五十萬大軍,足可鎮住大局。即便那幾個傢伙聯手,也難動搖。不過這幾人,即便明知如此,也仍舊不懼,定要與我們扳一扳手腕。想來多半是要依靠那遠古十宗其他幾宗之力了。卻不知來的會是何人,只莫讓我失望才好。”
以淵聞言,卻微一皺眉。他此刻正是憂心無比,這虎澤的語氣,卻彷彿很是輕鬆,對這眼前大敵,毫不在意。
有心提醒幾句,讓其莫要輕敵。卻又恐打消這傢伙的抗敵之念。在他心目中,這個傢伙,就是首鼠兩端,難保不會為鐵虎一族,而選擇放棄秦烈。
不過當猶豫了片刻之後,以淵還是決定直言為好。這虎澤先前雖是搖擺不定,可一向以來,還勉強算是一言九鼎。說出來的話,哪怕是身死族滅,也不會收回一句。在秦無涯麾下,他也曾與城內數十涅槃強者並肩而戰,卻唯獨虎澤與那狼鎧,能自始至終,得他信任。
“虎兄,這天妖宗雖是在你我掌控之中。可那此城八處城門,卻有五處,為那三人的親手所控,而且俱是朝向東面方向。再有五十里之外的鎮山關,亦有那秦師元麾下,一郡之軍。”
說到此處,以淵目中,更顯憂色。鎮山關在天妖宗的東北方向。因地勢之險,為此地雄關之一。只有一道鐵索巨橋連線,下方處則是一個三千八百丈寬的溝壑,陰風鼓盪,聚集無數鬼魅陰邪之物。即便是踏雲駒馭風駒,這些可凌空飛行的異獸,也無法度過。
而此處鎮守,更是一位涅槃七重的強者。聲名極盛,是那秦師元手中,最強的臂助之一。
若是在此處被堵截,那麼就需多行一千七百里,才可繞過。
而即便騎著最好的馭風駒,也需多增一曰夜的路程。也不知少主他們,能否趕得及?
那虎澤卻毫不在意,一聲哈哈大笑:“以淵你還是安心些的為好。你是沒見過少主,所謂一曰不見如隔三秋。十年後的少主,又豈能與十年前等同?少主他,定不會令你失望。一個小小的鎮山關,他若無法安然度過。那麼這妖主之位,他也不配!”
以淵神情一怔,明顯有些錯愕。正欲問虎澤,這信心到底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