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冒出來的?”
路明非驚得差點從副駕駛上跳了起來。
男孩衝路明非和然一笑,法拉利車內幽幽的冷光照在他的身上,給人以一種違和,詭異之感。
路明非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他感覺這個小男孩雖然看著年輕,但又給人一種幾百歲的老怪的感覺。
就好像,嗯就好像一個修仙幾百年的老怪奪舍了一個小孩。
男孩冷漠的臉,似乎在無視這世界上的一切,路明非感覺藍星爆炸了,這小子也可能只是打個哈欠。
男孩輕盈地翻過一動不動的諾諾,來到路明非身前,他只是默默站著,在一片空氣之中。路明非疑惑地打量著這個小男孩,藉著led的冷光,他看見:
那張十分圓潤的臉,帶著一種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間的稚氣,一舉一動都是輕輕的,高雅得好像生來就不曾踩過灰塵。他就,在法拉利狹小的空間內站著,眼睛卻不知遠眺何方,
路明非感到疑惑,他順著男孩的目光只看見黑色合金的擋板遮住玻璃。
“嗨,我叫路明非。”路明非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打個招呼為妙。
“我叫路鳴澤。”男孩眼望著路明非看不見的遠方,輕聲說。
路明非覺得他是在開玩笑,路鳴澤那小子他最熟了,身高一米六體重一百六,平時就蔫壞蔫壞的,每次嬸嬸批評他,路鳴澤就在旁邊煽風點火。
“明非啊,你看看這數學考的,我拿個答題卡在上面踩踩都比你強。”
“媽媽,你看,這是他的語文作文。他寫的零分作文,我們班都當了反面典型。”
“路明非啊,!你這寫的什麼玩意?”
所以,這兩個人實在沒有同一性。
“夕陽?你上來啦?”男孩轉頭看著路明非。
路明非驚得差點跳起來。“夕陽的刻痕”是他在QQ上扮女生的名字,他用這個ID調戲路鳴澤,路鳴澤每次看他上線都會說這句話:“夕陽?你上來啦?”
簡簡單單的問候,路鳴澤每次在螢幕上打出來的時候都會讓路明非覺得一種很急色的期待,而這個男孩說同樣一句話,卻是完全另一種感覺,就像是他知道你一定會來,在那裡,在那一刻。
“你到底是誰?”路明非的聲音有點顫。
“不重要。這就是你的‘靈視’,每個人的‘靈視’都不同,但都會看到自己心底深處最在意的事,你在‘靈視’裡看見了我。”自稱路鳴澤的男孩說,“你最在意的人是我,非常榮幸。”
“別搞笑了,靈視裡出現的不都是……雜亂的線條麼?你看看你……哪裡雜亂了?頭髮都一絲不苟!”
“這一次是你召喚我的,為什麼會看見我,要問你自己。你看旁邊,她都很難過,你不難過麼?”路鳴澤扭頭,瞥了一眼坐在駕駛位的諾諾,諾諾神情失落,目光呆滯,時間似乎停在了這一刻,她的眼中已經飽含淚水,晶瑩透亮,發出白而冷的光。
“不難過,別人難受跟我有什麼關係。”路明非說,
“她是真的很難過,因為她看到了自己心底最深的東西,你心底最深的地方是哪裡?”路鳴澤伸出一根手指,在路明非的胸口戳了戳。
不知為何,那個自稱路鳴澤的小男孩就那麼一戳,咚,路明非的心突然便冷了下來。
絲涼冰冷的凍感,自他心臟而出,似乎是透過血液流轉到了全身。
路明非感覺渾身冰冷,他忍不住地抱緊了自己,收緊了自己的衣領,不知緣故他感覺自己正置身於南極零下三四十度的冰窟。四處露風,寒氣逼人。
呼呼地北風吹來。
似乎真的有一股強冷風吹來,吹得明非抖著身子閉上眼。
什麼鬼?路明非凍得發抖的想著。
再次睜開眼,他撲通一聲被什麼東西撞倒在地,側翻過身,路明非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