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章痛苦的慘叫聲在山谷間迴盪著,李澤嶽神情依舊平靜,看都沒向那處看上一眼,只是向北蠻使團殘破的車隊走去。
趙離拿著定北刀在地上的屍首間撥弄著,眉頭緊皺,似乎在尋找什麼。
“怎麼了?”
李澤嶽挑了挑眉頭,走到他身邊。
趙離嘆了口氣,道:“我找了半天,屍體都翻了個遍,就是沒找到吾楊。”
“你傻了,吾楊都讓你揍成廢人了,估計到現在都沒醒過來,肯定得在馬車裡躺著呢。”
李澤嶽扭頭看向被箭雨射成篩子的破碎馬車,閉上眼睛,默默開啟了魂力領域。
五米之內,風聲蟲鳴、草木搖晃,皆在他的注視之中。
“嗯……這邊沒有。”
在趙離眼中,李澤嶽突然閉上眼睛,嘴裡還嘟嘟囔囔的,莫名其妙向後面走去。
趙離連忙跟了上去。
鎮撫司探子們已經在整理屍首了,此處位於山谷,直接焚屍會引發山火,他們要把這些屍首運到空曠的地方再行處理。
使團有近十輛馬車,此時大多破破爛爛,趙離跟在李澤嶽身後,來到一輛只剩兩塊破木板和車輪的馬車旁。
趙離愣了一下,隨後伸手掀開了壓在車輪上的木板。
果然,一個渾身纏著繃帶臉色煞白的年輕人靜靜地躺在下面,胳膊和大腿上各插了一根弓箭,血液潺潺流出,已經深深浸透在泥土裡。
“這,他還活著嗎?”
趙離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李澤嶽一把將吾楊從地上拽了起來,用手指試了試他的鼻息。
“嗯……還活著,不過離死不遠了。”
說著,李澤嶽又重新把這傢伙扔在了地上,看了眼趙離,道:“交給你了。”
趙離愣了一下,連忙道:“你不親手了結他嗎?”
吾楊的父親吾侗在陛下御駕親征時曾入京刺殺過皇后,李澤嶽與他有著血海深仇。
月下,李澤嶽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朝遠處走去。
“要報仇還是找原主吧,殺這傢伙怪跌份兒的。
更何況,單論仇恨的話,你定北軍與吾家徵南軍的仇可比我大多了。”
……
“怎麼樣了?”
山谷外,有一襲紅衣在月下等待著。
李澤嶽慢慢走到了她的身邊,自然而然地牽起了趙清遙的小手。
“都解決了,衙門的人在裡面清理戰場。”
趙清遙輕點了下腦袋,眼睛看向情緒有些不高的李澤嶽,握了握他的手,問道:“你怎得了?”
李澤嶽略顯蕭索地嘆了口氣,沉默兩秒,還是開口道:
“從白天見到那叫吾楊的北蠻子開始,我就忍不住想起母后那年遇刺的事情。
雖然那次她被咱師傅救了下來,有驚無險,但沒過幾年,她還是因病去世了。
我在想,母后病逝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趙清遙愣住了,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張總是溫柔地笑著的美麗面龐。
她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寬慰幾句,卻見李澤嶽搖了搖腦袋,似乎想要把這些事情甩出腦海。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