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周凱知道,只要他一走上賽場,他就會忘掉一切,總是會想盡辦法的贏得比賽,特別是這段時期,自從他從測評室出來之後,他就時常有一種想要比賽的衝動,到底是想要檢測自己的訓練成果?還是單純地想要發洩?周凱自己也不清楚。
答應孔熙源上場比賽,他覺得已經是他剋制自己最大的極限了,到時候只要隊長說怎麼做,他就怎麼做,也就不存在引人注目的風險。可是如果自己真的當了隊長,那到時候自己會發揮出什麼水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情況下他怎麼敢接這個燙手的山芋呢?所以周凱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看見周凱半天不說話,孔熙源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慢慢地吐了出來,他說道:“這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比賽,雖然也算是全國性的A級比賽,但真正從實力上來說,其實還是B級的實力,所有隊員都是B級升上來的老隊員,甚至上場人數還是B級的五人,比賽的輸贏完全不會影響今年A級聯賽的成績,所以,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孔熙源當然不知道周凱的真實想法,從周凱之前的解釋來看,孔熙源認為他只是怕到時候因為指揮的失誤而輸掉比賽,所以才不願接替隊長的職務。
孔熙源又接著說道:“不管你怎麼說,之前你給郭健豪的戰術安排,絕對不是運氣兩個字就能解釋的,既然你有這方面的天賦,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呢?說句實話,其實這不只是給你,同時也是給我,給‘利刃’一個機會。”
聽到這,周凱猛地抬起了頭,他不是很明白孔熙源的意思。
“你多少也應該知道一點張強和胡之文之間的關係吧?至於我是怎麼勸說胡之文同意你替換張強的,我就不說了。我之前說這場比賽的結果對戰隊以後的成績沒有影響,其實只說了一半,因為換一個角度來看的話,就不是這樣了,至於為什麼,我也不想再提。現在,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要你當隊長來指揮這場比賽,只是想知道你真實的水平,只是想你用行動來告訴我,我沒有看錯人!”孔熙源一直盯著周凱,他不緊不慢,一字一句地說完了這番話。
周凱雖然還是沒有說話,但他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樣樣都有,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了。張強和胡之文的關係他當然知道,孔熙源一定是絞盡了腦汁才說服胡之文同意自己替換張強的,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幫自己爭取一個上場的機會。作為一名隊長,其實他完全沒必要為了一個普通隊員而和戰隊經理對著幹,因為這對他的前途絕對會有影響。
可是當他把這個機會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自己卻不屑一顧,這的確讓人無論在感情還是心理上都無法接受。想到這,周凱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溼潤了。
“孔隊,謝謝你這麼看重我,我聽你的,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周凱現在再也顧不上想其他了,因為如果他再拒絕的話,那就不是拒絕一個機會,而是在拒絕一個朋友了。
孔熙源嚴肅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就知道,只要他打出這張牌,周凱就一定會同意,從他對周凱的瞭解,他知道周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吃完晚飯,周凱本來打算找個藉口留下來,因為魯鵬告訴他,關南天專門為他準備了一輛已經設定好程式的飛車,就停在“騰淵閣”裡,那個地方沒有飛車別說去,就是找也找不到。但是孔熙源的一番話,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按照以前的習慣,元旦節之後,戰隊就沒有重要的安排了,一直到春節前十五天的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鬆散管理,有些家在外地的隊員還可以提前請假回家。
但是今年有些不同,一是因為他們現在是A級戰隊了,二則是因為他們新聘的戰隊教官走馬上任了。所以從下週開始的兩個星期,他們需要拿出自己最好的表現來,為自己在新教官心裡的位置爭取一席之地。
雖然周凱對這次考核興趣不大,但他也不得不把自己的訓練計劃放到這次考核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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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胡之文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張強問道。
張強低著頭,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你為什麼要把名額讓給周凱?”
幾天來,胡之文一直沒想通這是怎麼回事,他一直想好好問問張強,可是最近張強一看見他就躲,搞得他更是心煩意亂,今天好不容易才堵住了張強,一路上,胡之文抓住張強的手就沒有松過,直到把張強扔進他家的沙發裡,他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今天無論如何他也要弄明白,究竟孔熙源搞了什麼鬼。
可是張強在沙發裡都坐了半個小時了,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我是你舅舅,你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