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本來還想說清楚一點,但一轉眼看見街角一處頗為熱鬧,心思一動,向兩個保安告了聲擾,便在這兩人莫名其妙的眼光護送下往街角那頭走去。
街角也是一處大的娛樂場所,四層樓平平攤開幾百米,樓前一個大院,看上去還有那麼幾分氣派,霓虹燈招牌在夜色中閃閃發亮,幻成了一個流光溢彩的英文單詞:
“M-town”
這是間迪吧,而且也是鵬飛工貿在省城的生意。易天行先前心思一動,便是想到城東彪子如果要來的話,估計也不會直接向清心會所伸手,畢竟會所裡鬼知道有些什麼官面上的人物消遣,最大的可能,還是來這間叫M塘的迪廳,袁野也說過,鵬飛開的這家迪廳在整個省城裡都是排的上號的,和城東的JJ還有人民公園那裡一家並稱省城三大。
而且最關鍵的是,易天行此時的打扮,雖然進迪廳也會顯得有些另類,但至少不會有人攔著自己。
迪廳裡很吵。
非常吵。
這是易天行交了六十塊錢門票後的第一印象,第二個感覺便是,貴,真******貴。
洵目的燈光映在易天行的臉上,讓他微微閉眼,嘈雜的音樂打在他的耳裡,讓他微微心煩。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有人好靜有人好鬧,只是這般鬧騰又有什麼快樂可言呢?
看著舞場裡把自己身體扭成奇形怪狀的紅男綠女們,易天行作如是想法。
走到吧檯前,他要了一瓶啤酒,進門前就在保安那裡問清楚了的,六十塊錢一張的門票送一瓶啤酒,女士免費。想到這節,易天行不由狠狠地咕噥吞下一口啤酒,他是堅定的男女平等捍衛者,甚至還常常自詡有一點女權主義的傾向,所以最見不得這等不平等待遇。
迪廳裡的聲音越來越大,場中的人們也越扭越瘋,易天行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著女人們扭動著的臀兒,心思亂動。嗯,紅粉真是骷髏嗎?那真是要大智慧了,幸好,真的是幸好,自己沒有這種可憐的智慧,看著這些臀線起伏還真是蠻賞心悅目的。
袁野告訴過他,這幾天城東彪子常常會使手下的人過來小砸。所謂小砸就是說小型砸場,不是那種幾十號人逢人便趕,逢物便砸的大挑釁,而是使喚幾個不知名的小子來惹惹事,鬧鬧場,把生意折騰下那種的小麻煩。
易天行三口就喝完了啤酒,想了想呆會兒這酒錢估計還是周小美給的,於是笑咪咪地又要了一打啤酒,在吧檯小妹詫異的眼神裡慢慢飲著,等著那些來小砸的城東朋友。
他不在乎什麼,從武當山活著回來了,他還會在乎這些混混兒?
約摸晚上十點多鐘的樣子,迪廳一個角落裡發生了騷動,音樂沒有停,但易天行的耳力已經聽到了那裡傳來的哭泣和叫罵之聲。過了會兒,聲音越來越大,場內的保安也知道發生了事情,趕緊過去,而周圍一些看見了的人群也圍了過去看熱鬧,但場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是帶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純情表情扭著並不顯得那麼純潔的腰肢動作。
易天行看著吧檯裡的小妹眼中閃過一絲焦慮,於是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小妹雖然很奇怪臺前這位青年學生的酒量,但仍是下意識答道:“好象是娟子,不知道怎麼回事。”
娟子可能是這位吧檯小妹的朋友,那也應該是M塘裡面的服務員,易天行想著:“要不要過去看看。”
吧檯小妹看了一眼易天行面前像林子一樣豎著的酒瓶子,面上露出一絲猶豫。
“我不會逃單的。”易天行哈哈笑道:“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吧檯小妹一笑:“別想離我太近,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
易天行這時候才細細看她,發現在迪廳昏暗的燈光下,每一個女子都顯得異樣嫵媚,不由心中一動。
跟著吧檯小妹,從昏暗的牆邊走了過去,發現鬧事的地方是一處角臺,有幾個大漢正在不停罵罵咧咧的,而一個模樣清秀的服務員正滿身酒水,嗚嗚泣著。
易天行在旁冷眼看了看,終於知曉了事情經過。客人要摸服務員的尊臀,服務員不依,於是客人大罵,潑酒水,客戶經理來道歉,客人依舊不依,要惹事。——他在心裡嘆一下,這鬧事的人,怎麼一千多年了還依舊是這個套路?推陳出新的事情真的就沒有人做過?
吧檯小妹把那個模樣清秀的娟子姑娘扶了出來,客戶經理正在不停地安撫對方,誰知那幾個大漢見自己調戲未成的服務員要走,更是不依,握起酒瓶子便準備幹架。
這時候看場子的人手終於來齊了。
“小四,你今天又來鬧事?”古家在M塘的話事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瘦子,模樣看著倒是有幾分凶氣。
“俊哥,怎麼?不行嗎?”城東來“小砸”的這幾位或許是這幾天小砸的過於順利,眉眼間都帶著一份驕橫和肆無忌憚。
易天行看著身旁正抱著團兒哭的兩個丫頭,低聲問道:“這些是什麼人啊?看著好凶。”
吧檯小妹低聲罵了句髒話:“是城東的混混兒,這幾天一直來鬧事。”
“連著一個星期了,你真當我們是吃素的?前幾天是給彪哥面子,你若還是不知進退,不要怪兄弟不客氣。”叫俊哥的那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