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苦笑著,運足耳力聽了半晌,才聽清楚了幾句話——可憐的老猴,竟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啥被貶下了凡塵,就這般毫無來由地在人間困了數百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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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老祖宗罵累了,喝道:“滾!”
知道老猴火氣大,易天行哪還敢多說話,像小雞兒一樣點著頭便往園外退去。
退到後園那個拱門處,他忽然皺了皺眉,小心翼翼說道:“師傅啊,我想師公應該還是疼你,可幫那大嬸關你的就是師公,他肯定有啥不得已的苦衷,這樣做,會不會是換個法子保護你?”
茅舍裡的老祖宗一下啞了,半晌之後才低聲說道:“待俺家看見菩薩了,再問問。”
這句話透露了一些內容,可憐易天行沒有聽清楚。
他今天被師傅的狂火嚇的不輕,這時候正急著逃難,所以沒聽明白這句話,只是說著:“師傅,徒兒那天在天上忽然明白了一點事情,可能過些天,我要去外面走一趟。”
“去吧去吧。”一通怒罵之後,老祖宗的聲音顯得很疲乏,忽然精神一振道:“你這次去哪兒?上次提的那個蒙塔榭酒,給俺整幾十瓶兒來喝。”
易天行身子一僵,摸了摸自己的錢包,忽然想到自己現在也是有錢人了,這才放了心,嘻嘻笑道:“我喊人去買,只是徒兒這次是打算去武當和西藏那邊旅旅遊,所以不能親自買了。”
“嗯。”老祖宗嗯了一聲,忽然這聲嗯的尾音拖的長了些,似乎發現了什麼,音調陡然升高,就變成了:“嗯?”
“嗯?”易天行傻乎乎地重複一遍,心想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然後在這師徒二人一人一嗯之後。
歸元寺外面傳來一聲極不雅地呼痛之聲。
“哎喲。”
……
……
易天行腳尖一點石拱門,整個人的身體就輕飄飄地飛過青翠松柏,越過明黃院牆,在空中還不忘拱手一禮,向師傅道別。
茅舍裡傳來老祖宗冷冷的聲音:“走之前讓鄒丫頭來陪我聊聊天。”
輕飄飄地落在歸元寺後園外那條清靜的道路上,他尋找到那呼痛之聲的來源,不由失笑出聲。
“你居然也會哎喲?”
秦梓兒正滿臉微紅,怒目相視,似乎吃了什麼暗虧,卻也不敢多說話,輕輕一飄,整個人便消失在了空中,下一刻出現在了數十米外的街上。
易天行趕緊跟了上去。
街上人潮擁擠,二人卻視凡人如無物,這樣一前一後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離開歸元寺範圍有了十幾公里,秦梓兒才停下了腳步,有些後怕地回頭望著歸元寺的方向。
易天行趕了上來,好奇道:“在城市裡玩仙術,陳叔平也沒你這麼囂張的。”
秦梓兒長長的睫毛微微眨了一眨:“梓兒初識此道,所以要勤加練習。”忽然抖著聲音說道:“歸元寺裡的那位究竟是誰?”
易天行微微咪眼,話語間陡然冷了下去:“你還沒有丟下此事?”
秦梓兒搖搖頭,苦笑道:“先前我是去歸元寺找你,不料剛剛一到,便聽見你那位師傅的一聲嗯,結果……”她輕輕咬咬唇,潔白如玉的貝齒咬在紅潤的唇上,看著十分可愛。
“喔。”易天行這才知道為什麼她先前會哎喲一聲,想來是老猴發現了這個初涉仙術的小姑娘,對於以前她來騷自己的行為略施薄懲,只是不知道秦梓兒受了多重的傷。
他想了想說道:“我師傅是隱居的高僧,一身修為驚世駭俗,不過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這句話是個賭博,如果周逸文沒有死,以他的玲瓏心肝兒,又見過金棒,應該是最有可能猜到老祖宗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