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此時也從狂怒中清醒了過來,鮮血從他的身上往下淌著,沿著他的腿流到腳下,然後滴入空中。
他輕踩雲團,冷冷道:“兵不畏死,奈何你這大將畏死。”
不等雷震子接話,他又續道:“你明知道我的境界不如你,卻讓這些可憐仙丘二來送死,只為耗我真元,如此作法,豈不令天界眾將士心寒?”
挑拔離間計似乎一點兒作用也沒有,五彩雲中的天兵天將們面色肅然,似乎這些話沒有進入自己的耳朵。
一陣沉默之後,易天行忽然哈哈怪聲笑了起來:“雷震子,果然不來與我單挑?”
雷震子輕輕努了努自己的尖嘴,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身後翅膀輕輕一扇,然後合了起來,天地間的風勢頓時消減了許多,靜靜道:“你乃甕中之鱉,我何必與你單打獨鬥?”
“私生子果然比較懦弱。”易天行站在雲層下方數米處,居高臨下,異常輕蔑地說道。
他自幼博覽群書,總覺得某些傳說中隱隱有些細節很好玩,常有些怪異荒涎不經的想法,今曰身陷險境,便拿雷震子試一試,卻見了效。
雷震子面色一變,泛藍的臉有些不好看了,快要變成泛綠。
“我不是私生子!”
雷震子怒嚎道,身旁勁風大起,將親隨都吹的遠去。
易天行心頭一懍,暗忖莫非自己猜中了,這雷震子的出身果然有些問題?不然對方為何會幼稚的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來回答這種問題?一念及此,他趕緊逼問:“你就是私生子。”
“我不是私生子。”
“你就是!”
“我不是!”
“你生下來的時候,老爸還被關在朝歌,你媽怎麼生出你來的?說!”易天行雙眼如電,狠狠盯著雷震子,小心翼翼地在目光中鍍了一絲上清雷訣,不停逼問。
被這問題亂了心神,雷震子臉上一陣惘然,口中喃喃道:“我是文王在古墓旁收的義子,不是……不是……不是私生子。”
“蠢貨!”易天行可不敢讓對方清醒過來,劈頭劈腦罵道:“姬昌在你前頭生了九十九個,家產都分不利落,如果你是揀的,怎麼會讓你湊成一百個整數,你當你是金胎?還有你那師傅,故意蒙你去吃一杏兒,你才成了如今這毛嘴醜陋模樣,這又是為何?還不是怕你父親兄長看出來,你與他們長的不一樣!”
“你媽偷漢子!你爸戴綠帽子!你是個私生子!”
本來這純屬一通胡說,但看著雷震子激動不安的模樣,易天行好生快意,肆無忌憚地笑出聲來,看來雷震子的身世果然有隱情啊。
“你個死人妖只會唆使手下送死,就不敢和老子我打一架!”
“你孃的,老子在省城當流氓頭子的時候,打架鬧事也都是衝在前面,把鵬飛工貿的小弟們護在後面,你連老子這個流氓都不如,還當什麼天庭大將!”
“陳叔平是一條狗,你連陳叔平都不如,他至少還敢和老子單挑,難道你就只敢去舔玉帝的靴子?”
“娘稀皮的……”
“胡鬧臺……”
…………無數罵人的話從易天行的嘴裡噴湧而出,如墨汁般黑,如下水般臭,花樣百出,尖酸刻薄,剜心掏肺。
天兵天將們終於忍不住了。
易天行也不回頭,手中金棍卟地一敲,震死幾個偷偷遁入身邊的仙將,薄薄的嘴皮子一開,罵人的話又接著噴了出來。
在遠處東方守著去路的李靖父子微微皺眉,輕聲說了幾句什麼,然後緩緩搖頭,略有鄙夷之色,似乎想不到大聖的親傳弟子,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無賴角色。
易天行卻不管這些,在人間的時候,他從來不罵人,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罵人。不罵人是因為他那時候可以隨便打人。
到天界了,好象不夠人打了,至少要先罵上一通再說。
罵歸罵,但他的眼神卻是異常寧靜,不知道是在思考什麼,身上的血水也都已經幹了,那件道袍已經多了些破爛的地方,被冷血一浸,像漿洗過一般,硬縐縐的。
…………“夠了!”雷震子一聲暴喝。
易天行眼中閃過一絲喜意,馬上回復平常。
“你以為激我出戰,便有機會傷我,然後趁機逃命嗎?”雷震子冷冷的望著他,出乎易天行的意料,面上竟然看不出來多少激動之色,“你大錯特錯,你既然激起了我的怒火,那我自然會讓你承擔這份怒火。”
易天行先前眼中的喜意是刻意裝出來的,此時見著對方如此冷靜,反而唇角綻出一絲微笑來,不知道他想了什麼後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