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橋鋪路無屍骸。”易天行眉尖一聳道:“我不是善人,只是覺得你我的鈔票似乎來的太容易了一些,所以幫你花花。”
林棲衡掙著靠在枕頭上,莫殺趕緊扶著。
“先生說話有理,我正是想著,七七年之後,我的家產,全來自上天眷顧,若到死時,應該歸於上天才是,若留給子孫,只怕不是福澤,反是煩惱。”
“我最近事情比較多,今天是來看看你。”易天行說道:“至於你的那幾個兒子,我不會管,但是如果他們還有什麼動作,你知道我這人比較小氣,又很喜歡莫殺,說不定到時,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林棲衡無力地點點頭:“那些小兔崽子,根本不懂得敬畏之心,先生替我出手懲戒,也是美事。”
易天行搖頭道:“若我出手,只怕你要心痛了。”不等他回答,他看了一眼在床邊一直唸經的僧人,靜靜道:“你之所以想將遺產留給莫殺,是這位高人出的主意?”
易天行說著看了一眼床邊一直唸經的僧人。
“這位是我的好友,證嚴法師。”林棲衡聲音有些虛弱。
一直安靜跟在他們身後的葉相僧忽然皺皺眉,走上前來,輕輕搭上莫殺的肩膀,一道純正至極的佛息透過莫殺的火靈之體,緩緩灌入林棲衡的體內。
瞬時間,林棲衡只覺體內無比舒暢,一股清涼溫潤的氣息在自己的五腑六髒內行走著,頓時化去了一直鬱積於內的種種不適——他本來就只是因為林氏家族遺產之爭動了火氣,今天見著易天行,知道自己身世可憐的養女以後有個依靠,心中憂患已經去了一半,再被葉相僧治了一治,自然馬上就見好。
安坐於旁唸經的證嚴法師,忽然停了聲音,略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看了葉相僧一眼。
葉相僧輕聲道:“見過法師。”
易天行也對證嚴法師行了一禮,這位法師或許沒有多大的修為,但他的德行卻是舉世公認的。
證嚴法師知道這兩位都是大人物,趕緊站起身來回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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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莫殺與林棲衡二人在房間裡父女談話,又喊管家給葉相僧找了一間安靜的房間靜養,易天行與證嚴法師緩步走上了草坪。
“法師,慈濟功德會應該也需要錢,為什麼不讓老林子把錢全捐給你們。”
慈濟功德會是證嚴法師辦的一個慈善組織,不分國界民族,全力投入世間的救災行支,一向得世人信賴尊重。
證嚴法師微笑道:“林施主的錢太多,放不下,亦不敢放。”
這話明白,若一個慈善組織忽然變成了臺灣最有錢的地方,很多麻煩事情會隨之而來。
易天行搖搖頭,苦笑道:“能用多少是多少。”忽然嘆道:“別人是愁沒錢花,咱們這夥人是愁錢該怎麼花。”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望著證嚴法師如古井般平靜的雙眸,慎重問道:“聽老林子講過,法師曾經在臺灣時便曾預言,他會在大陸找到我。”
證嚴法師微微頜首道:“此乃佛緣,卻不是預言之術,只是感悟之能。”
易天行皺眉道:“證嚴法師能幫我看看,我將來會遇見什麼嗎?”
證嚴法師略一詫異,仔細觀看他的鼻根眉骨,看了許久之後,卻是一嘆息道:“往前看,無窮無盡,往後看無窮無盡,小僧矇昧,不得其中真義。”
草坪上的流水蜿蜒向著遠處流去,直抵天地之間,宛如無窮無盡。
……
……
晚飯的時候,林棲衡的三個兒子帶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回來吃飯,難得的家族聚會卻被易天行破壞了氣氛。
因為吃飯前,莫殺孤苦伶仃地望著他,不肯說話,終於讓他投降了,答應代老林子出手整肅一下家風。
幾個小孩子正圍著莫殺喊姑姑,一向冷冰冰的莫殺,難得臉上露出溫柔笑容,將自己帶來的事物分發給這些可愛的小傢伙。
她對自己年青的師傅有極大的信心,雖然不知道這種信心是從何而來,但她相信,易天行一定能把這出臺灣家庭倫理苦情劇變成輕鬆愉快的我愛我家。
葉相僧與證嚴法師用了些素齋,便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