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叫張小白。”易朱有些畏懼地看了她一眼,小聲說道:“罰站啊……因為我睡覺,她來吵我……我就……我就……說她年紀輕輕,不談戀愛,卻喜歡管閒事兒……像個火星人。”
汽車一陣扭動,在夜色下的街面上走著之字。
往常一臉肅然的莫殺憋不住低頭笑了起來,握住方向盤的雙手一陣抖動。
“你這小子又撒謊!”鄒蕾蕾忽然醒過神來,“就你這身肉,誰能打痛你?你和你爹一樣,全身上下除了耳朵怕擰之外,什麼都不怕……”
她甜甜一笑續道:“想蒙我,裝可憐討疼,那是沒門兒的。”
易朱癟癟嘴,心想:“早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了。”
“易天行在哪兒?在幹什麼?”
一打岔,鄒蕾蕾險些忘了興師問罪,趕緊把話題轉了過來。
莫殺手握方向盤,並未回頭,淡淡說了兩個字:“打架。”
易朱搖搖頭,細聲細氣說道:“師姐,現在扮酷不流行了,麻煩你成熟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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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
“不去不去。”
“護法去吧。”
“小爺不去。”
……
……
歸元寺後園的一間廂房裡面,一個老和尚,一個小賴皮正在做著世界上最沒有營養的對話,不過似乎九四年的時候,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時,說話就是這種調調兒,那時候好象在爭論什麼“老衲不知”的問題。
易天行如以往那般趴在蒲團之上,卻沒有如以往那般耍蛙泳的姿式,因為他這時候實在是有些忙。
他左手拿著一個雞腿在啃,右手在翻一本武俠小說,身上戴著一個自動按摩帶,嘴裡叼著一根燃著的香菸,腦袋前面是一杯紅酒。
看著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今天之所以來了歸元寺,就是因為他一直害怕的那件事情——斌苦大師為趙大居士帶話,這香港也迴歸了,寶島那邊演習也停了,佛祖舍利的出巡也應該開始了。
斌苦大師斷沒想到這位護法當年答應的斬釘截鐵,今天卻開始玩起無賴,不由氣的吹銀鬍子瞪佛眼,怒氣衝衝。
任他如何說著,易天行還是保持著那個憊賴至極的姿式,死也不肯答應往香港一行。
於是乎,一老一少二人便不停地用乏味言語相互攻擊,劍拔弩張,緊張局勢一觸即發。
鄒蕾蕾抱著已經快睡著的易朱走進廂房時,看見的便是這種古怪場景,她靠在門口感受著禪房裡的那兩股殺氣,嘆了口氣,心想莫殺說易天行在打架……倒也不為錯。
“我來和他說吧。”她略帶歉意地對斌苦大師說道。
斌苦大師見她來了,微一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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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墨水湖畔的小書店,將易朱抱進屋睡了,二人走到天井裡的那棵大樹下坐著。
一樣的月光,不一樣的心境。
“這一年裡,你到底是怎麼了?”鄒蕾蕾拔掉他的耳機,裡面傳來彭佳慧挺嚇人的大嗓門。
易天行忽然說道:“蕾蕾啊,我們去義大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