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王雷的粗心有些不滿,不過現在孔家和王家是合作的關係,孔令自然也不好過多地指責王雷,再說王家和周凡之間的矛盾那是路人皆知,所以孔令也會在明知周圍有探子的情況下,說出那些話,那些話傳到贏真或者皇帝的耳朵裡,也不見得有壞處。(而王雷卻是沒有想到孔令那麼多道道,而是直接對孔令喊了一聲:“孔老弟,來!跟我往這邊走!想來殿下現在正在書房生悶氣呢!”
在王雷的帶領下,一路朝著城守府內的書房走去,走過了幾個院落,就聽得前方的書房傳來一陣陣的咆哮聲。果然如王雷所說,贏真確實是在書房生氣呢,不過這個時候顯然還沒有完火,王雷和孔令站在書房外的院落倒是有些猶豫了,不知道這個時候進去是否恰當,所幸就站在院子外等著。
大約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左右,從書房內所傳出來的咆哮聲這才漸漸平息下來,孔令倒是對這個平時好脾氣的三皇子另眼相看了。不過王雷剛剛要拉著孔令進去,卻是被孔令給攔住了,王雷滿臉疑惑地看著孔令,卻是看到孔令朝著書房指了指。不一會兒工夫,就看到幾名親兵從書房內走出來,手上抱著一些破碎的傢什,甚至還有一名親兵頭上正在留著血,卻不敢動手擦拭。王雷這才反應了過來,要是剛剛就這麼進去了,豈不是碰了個正著,贏真的臉上肯定不怎麼好看。終於等到幾名親兵搬進了新的傢什之後,王雷和孔令這才漫步走到書房門口,而王雷直接朝著書房房門抱拳喊道:“殿下!末將王雷求見!”
過了片刻,就聽得從書房內傳來了贏真的聲音:“哦!是王雷啊!進來吧!”雖然贏真的聲音已經是極力想要顯示平靜,但卻是很明顯地帶著一絲沙啞和不自然。
這一點,王雷和孔令當然是很聰明地當做沒有聽到,兩人抖了抖身上的衣物,這才抬起腿走進了書房。一進書房,兩人都很自覺地低著個頭,不去看周圍那些嶄新的傢什,上前了幾步之後,王雷和孔令便對著前面的贏真拜倒,喊道:“末將王雷(屬下孔令),拜見殿下!”
了一通脾氣之後,贏真在周凡那裡受得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現在一看到王雷,就想起了李元和的事情,頓時就把臉給陰了下來。贏真瞥了一眼王雷,卻是沒有讓他起身,淡淡地說道:“王雷!這李元和可是你們王家所推薦上來,現在他闖下大禍,你們王家可是要給我一個交代!”
從贏真的這句話就可以聽出來,贏真還是沒有問罪王家的意思,畢竟王家現在還是他最大的支持者,要是沒有了王家,他根本就沒有爭奪皇位的勝算。按照贏真的打算,這件事是儘量不牽連王家,讓王家把李元和給推出來,本來就是李元和一人闖下的禍,就讓他一個人全擔下來也沒什麼錯。
這個時候,孔令就知道自己要開口說話了,當即便是上前一步,走到王雷的身邊,拱手低頭說道:“屬下先鋒軍主薄孔令有要事向殿下稟告!還請殿下先聽完屬下的話,再來決定李先鋒所做的事情是對是錯!”
聽得孔令自報了家門,贏真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他馬上就想起了這個孔令是何許人,聲音也是不由自主地嚴厲了起來,呵斥道:“哼!你竟然還有臉來見我!我聽你叔父孔大人舉薦,說你才智過人,才給你委以重任,可你卻是沒有給我好好看住那個李元和,讓他闖下如此大禍!好!我現在就聽聽你能夠說出個什麼出來!若是說不通,你和李元和一同治罪!”
王雷一聽,馬上就皺起了眉頭,這樣一來孔令豈不是引火燒身?他和王也、王瓊不一樣,雖然和李元和也有過幾面之緣,但是和李元和的交情卻不像王也、王瓊那麼好。本來在剛剛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王雷也是打著和贏真一樣的主意,讓李元和自己來背這個黑鍋就是了。可是孔令卻是不同,孔令是孔德的親侄子,要是孔令因此而牽連了進去,他在孔德面前也不好交代啊。
可是王雷剛剛抬起頭想要為孔令辯解幾句,卻是被身邊的孔令給攔了下來,孔令臉上絲毫沒有擔心的模樣,而是抬起頭,對著贏真拱手說道:“回稟殿下!屬下此次前來,卻是要向殿下稟告此時李先鋒的動向!不過此事卻是事關重大,望殿下屏退左右!”
贏真一聽差點沒有火,不過看到孔令那一臉正色,心中卻是不由得一動,點了點頭,說道:“好!我且聽你的!但是你要是敢敷衍我,就休怪我不給孔大人面子,治你的罪!來人啊!全都給我出去,將書房周圍給我看住了,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贏真的一聲令下,直接把書房門口站崗計程車兵也都給喊退了,當即整個書房內外,也就只有贏真、孔令和王雷三人了。隨即贏真便是緊緊地盯著孔令,示意孔令站了起來,他倒要看看孔令要對他說了什麼,而且他對於李元和現在身處何處也是十分好奇。在他的記憶中,李元和似乎不是那麼衝動的人,應該不是闖下了禍就帶著先鋒軍跑了吧!
孔令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對著贏真又是一拜,隨即說道:“殿下!屬下在演天城的時候,奉李先鋒之命向殿下稟告軍情,此後便一直跟隨在殿下的大軍當中,是以一直都不知道先鋒軍的動向。一直到剛剛進了江城之後,屬下這才碰到了李先鋒留在江城的將士,問清楚了李先鋒的動向,這才前來向殿下稟告!依照那些將士的話,屬下推斷,現在李先鋒只怕已經帶領著先鋒軍到了大昌國的境內了!”
剛剛被孔令前面的幾句話一繞,贏真還以為孔令是想要推脫自己的責任呢,可是聽完孔令的最後一句話,贏真頓時就給愣住了,一時間竟然都反應不過來了。不僅是贏真,就連在孔令身邊跪著的王雷此時也是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看著孔令,完全不敢相信孔令所說的話。
“你,你,你是說,你是說李元和帶著先鋒大軍進入了大昌國境內?”過了良久,贏真這才緩了過來,他的嗓子已經是沙啞地差點說不出話來,用力嚥了口口水這才將後面的話給說出來。他當然不會認為李元和帶著先鋒軍叛逃到大昌國去了,就算是李元和有那個心,先鋒軍那麼多將領軍官也不會陪著李元和瘋的。那麼唯一的解釋,那就是李元和帶著先鋒軍去攻打大昌國了!
可是這個解釋,仔細想起來一樣是不切實際,多少年了,後秦軍不是沒有動過大昌國的腦筋。可是當年號稱後秦國戰神的羅天寒帶著十多萬大軍都沒有攻破大昌國,而李元和的先鋒軍卻是隻有三千人不到,竟然就這麼攻進了大昌國,這不是和送死沒有什麼兩樣嘛?
不過孔令卻是信心滿滿地迎接著贏真和王雷的目光,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孔令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殿下!李先鋒帶領著先鋒軍來到江城之後,現經過演天城一戰,大昌國兵力大損,正是大舉進攻的好時機。因此李先鋒便決定抓住這個時機,乘勝追擊,為殿下拿下攻破大昌國的第一功!只不過李先鋒現在江城內有大昌國的探子,因此才決定對那些探子動手,以免走漏了先鋒軍南下的軍情!其中雖然難免有誤殺,但是比起南下攻破大昌國的功績相比,這點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贏真此時已經聽不到孔令後面所說的話了,他現在滿腦子都被攻破大昌國的光明前途給充斥了。他自幼就跟隨著皇帝出征,能夠取得現在的地位,也是依靠了原來的那些軍功。可是現在南方七國之間的局勢已經越來越趨於穩定,再想要取得像以前那樣的功績已經是十分的困難了。正因為如此,贏真才會如此看重這次擊退幾國來犯的功績,不僅要奪了南征之功,還把擊退另外兩路敵軍的功勞也要攬下。可是就算是如此,這種功勞卻也只是一般的破敵之功,怎麼比得上原來的開疆擴土之功。
如今這個李元和卻是給了自己這麼一個驚喜,攻破大昌國,那豈不是要過當年的羅天寒?若是此時成功了,李元和屠殺南蠻人的那點破事根本就提都不用提了,而他贏真作為李元和的統帥,那可是要名留後秦國的青史之上,何愁不能擊敗其他幾位皇子,榮登大寶!
一想到自己能夠成為後秦國的皇帝,贏真頓時整個身子就激動得顫動起來,雙拳甚至是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這才能夠暫時壓制住內心不斷翻滾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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