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空中的那兩道黑影,不是別的,正是在演天城東西方向的兩個山崖。這兩個山崖高聳入雲,特別是這兩個山崖的頂部竟然還微微向著對面延伸了不少,在演天城城內抬頭一看,便好像是兩顆獠牙一般咬住了演天城的上空。
今夜在兩個山崖的頂部,卻是密密麻麻地隱藏了不少的將士,這些將士一個個身披黑甲,正是在演天城消失了蹤跡的後秦軍將士們。而在東邊的山崖頂部,帶領著這些後秦軍將士的,正是李元和的義弟,主薄孔令!
孔令正很沒有形象地趴在了山崖邊,伸頭往山崖下面望去,在他所趴的位置,正是演天城的正上方。而在他的身後,那些將士們正在不停地忙碌著。這時,一名軍官來到孔令身後,低聲說道:“大人!對面已經給我們來訊號,蕭將軍在對面已經準備好了!”
孔令聽了之後,連忙抬起頭,朝著對面的山崖望去。果然,雖然因為黑夜的關係,根本看不清對面的情形,但是在對面的山崖上,卻是有一個火把在不停地左右晃動。孔令點了點頭,轉頭對那名軍官說道:“你們也快一些,儘快做好準備!準備好了,就朝著城內將軍他們訊號!”
“喏!”那名軍官雙手抱拳低聲喝道,可是卻沒有離去,孔令所下的命令也可以說不是命令,他身後的那些將士們已經是在用最快的度準備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催促,相信很快就會準備好的。那名軍官臉上有些遲疑,但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大人!你說我們這次能不能成功?”
孔令聽得那名軍官的問話,不由得一愣,旋即微微一笑,說道:“到現在為止,一切都還在我們的計劃安排內!無論是對大昌軍的堵截拖延時間,還是對城內百姓撤出的安排,都沒有出什麼問題!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不敢保證這一計最後能夠成功!怎麼了?是不是後悔了?”
看著孔令有些玩味的笑臉,那名軍官頓時漲紅了臉,喝道:“大人說哪裡的話!末將又豈是那貪生怕死之人!前日既然答應與將軍和大人實行這一計,現在也斷然不曾後悔!況且以將軍的勇猛與大人的智慧!末將認為大人的這一計必然成功!”
“小點聲!小點聲!”那名軍官被孔令這麼一激,說話不由自主地便大聲起來,嚇得孔令連忙上前要捂住他的嘴巴。只不過孔令瘦胳膊瘦腿的,加上那名軍官也是長得五大三粗,孔令怎麼都夠不著那軍官的嘴巴,值得不停地做手勢。
“呃!”軍官看到孔令那氣急敗壞的手勢,也知道自己的聲音太大了,連忙自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要知道他們現在雖然在高空上,距離腳下的演天城又不少距離,可是這高空中卻是容易出現迴音,較大的聲音一樣會傳到下面去。
就這樣,孔令不由得保持著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的動作,而那軍官也是雙手壓著自己的嘴巴不敢動,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周圍也是一片寂靜,山崖上的所有將士都瞪著眼睛看著兩人。過了半晌,孔令確定了剛剛的那些聲音沒有傳到下面去,這才伸手摸了摸額頭上出的那些冷汗,鬆了口氣。
那名軍官卻是滿臉通紅,可是又不好朝著孔令火,看著周圍的將士們全都停了下來,頓時就惱羞成怒地低喝道:“看什麼看!還不快點做事!要是耽誤了大事!看我到時候怎麼收拾你們!”說著,便是直接一腳踹在身邊的一名士兵的**上。
不過這名軍官平時在軍隊裡面人緣倒是不錯,那名被踹計程車兵卻是沒有惱怒,而是笑呵呵地拍了拍**,朝著軍官說道:“大人可別藉故脾氣!剛剛可是你差點壞了大事,就算是要收拾,也應該是蕭將軍來收拾你吧!”
“去你的!”那軍官老臉一紅,蕭躍升是他的老大哥,平時他也只服蕭躍升一人,所有將士們都知道這件事,所以平常有什麼吵鬧的時候,都會拿蕭躍升來嚇唬他。軍官也知道剛剛是自己犯了錯,倒也沒有抵賴,只是連聲催促著眾人。
“好了好了!”另一名軍官此時走過來,在勸解了一番自己的同僚之後,對著依舊趴在山崖邊觀察的孔令說道:“大人!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就等大人下令訊號了!”
“哦?”聽得這句話,孔令噌地一下便站了起來,滿臉喜色地對後來的那名軍官說道:“完成了?太好了!趕快訊號!訊號!”說著,孔令的雙手便在自己的頭上亂舞了起來,可見孔令內心有多麼緊張,也說明這次的計劃就算是對孔令本人來說,也不能十拿九穩。
“喏!”後來的那名軍官卻是早有準備,身上已經揹著一張長弓和一桶箭匣,在得到孔令的命令之後,他領下命令,便直接將長弓解下,並且從箭匣內抽出了一支箭矢。此時,身邊的一名士兵也早就準備好了,從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包裹中掏出了一根黑兮兮的長布條,上前一圈一圈的纏在了那支箭矢的箭頭上。
很快,原本鋒利的箭頭,就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另一名士兵這時也是連忙將手中的火把伸了過來。那軍官拿著箭矢先是在火把上一放,頓時肩頭上那被纏著的一大團長布條就直接燃起了火焰。軍官將這點燃的箭矢搭在了長弓上,然後猛地抬起左腳向前,身子向後一拉成弓步。而右手拉著弓弦,瞬間便將長弓拉成了滿月狀,那燃燒著火焰的箭頭直指著上方的夜空。
不用孔令下令,那軍官將弓弦拉得緊緊之後,忽然低喝了一聲:“去!”右手弓弦一鬆,頓時,那火箭便帶著弓弦強勁的彈力,直接離線而出,朝著夜空飛射了過去。箭頭上的火焰頓時在天空中劃過了一道絢麗的線條。
在演天城中,正趴在一間民居上方一直抬頭看著夜空的李元和,在看到這一道線條之後,便是朝著身後早就等待著的那些士兵們低喝了一聲:“開始!”那些士兵在聽到李元和的命令之後,紛紛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火摺子,往腳下的民居屋頂一丟,然後跟著李元和一同跳下了屋頂。
本來一般的民居在屋頂上都是一層厚厚的瓦礫,區區幾個火摺子根本就拿這些屋頂沒有辦法。可是現在,那火摺子剛剛落在屋頂上,頓時就是一陣沖天的火光亮起。在這些火光的照射下,才能夠看清,原來那些屋頂上最上層的,已經不是那些瓦礫了,而是厚厚的乾草,特別是在這些乾草上,竟然還在不停地滴著粘稠的火油。
而與此同時,在演天城內十多個地方,都開始亮起了這沖天的火光,而且這些大火全都在以不合常理的度在快向著周圍蔓延。很快,那些大火便已經點燃了不少的民居,雖然現在也不能算作是燎原之勢,但照這個度展下去,那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此時,負責傳達二皇子命令的那名親兵已經帶著二皇子的口令來到了部隊集結的城北。演天城實在是太大了,而那些大昌軍官正帶著大部分的大昌軍在城北的一片空地上駐紮周圍的民居卻是沒有點著。所以無論是剛剛到達這裡的那名親兵,還是在這裡專心準備晚飯以及休息的大昌將士們,卻是根本都沒有現在演天城各處所燃起的大火。
來到軍帳外,親兵大聲喊了一句:“殿下有令!令所有將士立刻拔營,撤出演天城內!”喊完,親兵便直接單膝跪在了軍帳外,雖然他是奉了二皇子的軍令,但是軍帳內都是比他大了不知多少級的軍官,他可不敢有絲毫無禮。
而就在親兵喊完之後,從軍帳內傳出了一聲大喝:“什麼?撤兵?那個王八羔子在這裡胡言亂語?”說完,從軍帳內一下子鑽出了好幾名大昌軍官,他們有的臉上還沾著一些烙餅粉末,看來剛剛他們是在軍帳裡面吃獨食呢。
那名親兵則是連忙低著頭說道:“回稟諸位將軍!這個軍令是二皇子殿下下達的!小的也只是奉命向諸位將軍傳達而已!”說完,便繼續低著頭不敢回話。
“哼!想來一定是那個胡德貴在殿下耳邊嚼舌根!我們好不容易才進了演天城,還沒有把**坐熱,現在竟然就要撤出城去?老子總有一天要宰了這個馬屁精!”說話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軍官,顯然他對胡德貴的為人不怎麼滿意後一句話的時候,右手還在空中做了個斬的動作。
“好了!別說了!這次殿下是統軍的大帥,我們必須聽從殿下的指令!我們……”在一旁的一名長相有些斯文的軍官一臉無奈地對同僚說道,可是話說到半中間卻是斷了,他瞪大了眼睛望著軍帳外的正南方,突然抬起手指著那邊喝問道:“你們看!那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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