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不會開車啊?”
“沒開過。”男子扶起摩托車,試著扭了扭車鑰匙。
我說:“開玩笑吧你?”
阿星卻白了我一眼:“囉嗦個屁,今晚的命反正都撿回來了,還怕再丟一次不成?”
那人紮起馬尾,淡淡地說:“只是開車回去,怎麼會丟命呢?”
阿星的雅馬哈後座本來就小,上車後,他讓阿星坐中間,吩咐我雙腳夾緊車身就行了。
對於阿星來說,這可是第一次坐後座呢。他流露出非常童真的笑容,我記憶中很久遠很久遠的笑容。
那人又說他不知道路,問我們有沒有地圖看一看。阿星說一邊開一邊告訴他就可以了。
我還未反應過來,這臺摩托便已如一枚重型炮彈,轟入楓城夜色裡。
這個傢伙肯定是個瘋子!阿星的紅色戰車到了他手中,一飆就是最高速度,而且全程——不!減!速!
一開始阿星也有點慌,我就更不在話下了。
實在太快了。我敢肯定,時速絕對達到250!
快,不是問題。不減速,才最可怕。
儘管凌晨的楓城路上基本沒有行車,但是遇到第一個分岔路,我的心臟就幾乎破膛而出了。
阿星老早就已經喊了幾聲“前面右轉”,也不知道那傢伙聽到沒有,反正他就像是放任了這臺肉包鐵盡情狂奔一樣。“壓彎!壓彎!”阿星也急了,“不要轉龍頭!噢!!!!”
這一聲,我記得也包含了我的恐懼。
他完全不聽!
我現在回想起來,就記得是後輪先飄起來的。當時到那個大彎還有兩秒的距離。龍頭在一別一抬之間,車身已經完全平躺著,打橫飛了起來。
我雙腳死死夾住車身。原本犯起的癮竟然被這極度的刺激驅走,佔據了我的中樞神經。
明明那麼快,我卻感覺在太空中飄一樣。
我的上帝,那晚如果街上有任意一臺車經過,他們定會對眼前所見畢生難忘!
我根本不知道那傢伙怎麼做到的,漂過彎之後,雙輪觸地,就彷彿是從直路開過來一樣,沒有任何打滑,失控。車子依舊狂野地全速飆向前方。
在到達阿星家的大別墅門口之前,如此大大小小的彎道不下二十個。到了最後,我幾乎變麻木了,恐懼完全消失。
只剩下飛的感覺。
下了車,我的雙腿依然輕飄飄的,絲毫沒有觸地的真實感。
那人跟阿星說,想借他的車一趟。阿星竟然說:“這臺車更應該屬於你,兄弟。”
他竟然打算把最心愛的紅色戰車,送給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你們說神奇不?
那人沒領情,只說晚點開回來還他。阿星趁機要了企鵝號,並收到了十五塊車費。
我真的沒看清楚那傢伙的名稱。警官,相信我吧。
之後那人就走了。
我扶阿星進了他家花園,還被他媽媽郝蒂雅哭著臭罵了一頓,不過搞笑的是,郝蒂雅以為門口剛離開的那傢伙是個長髮姑娘呢,還追問了阿星好一陣。阿星好不容易讓她相信確實是個男人,她又哭了,說原來外面的傳聞都是真的,自己兒子竟然是個蕾絲。
阿星調皮地對她眨眨眼,說:“媽,我們絕對不是蕾絲。”然後就上了管家開來的車,準備去私家醫院接駁斷手。
我趁機逃離了那裡。留多一分鐘,怕是會被撕碎。因為我聽到裡面另一個女人也在叫嚷起來,那是阿星妹妹,比郝蒂雅潑辣十倍的存在。
而且我的癮又犯了。
再之後,就被你們捉回來了。
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警官。我以神聖的韓先生之島的名義發誓,絕無遺漏,絕無假話。
也許那傢伙早已離開了楓城。天知道?那得看你們的運氣了。
也是我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