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師爺見這麼多人,又手持棍棒氣勢洶洶,臉色微變:“放肆!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都是些什麼人?”
“我管你們是什麼人,給老孃打了再說!”老鴇咆哮道。那七八個龜公、男僕齊聲答應,揮舞著棍棒一擁而上。春芽嚇得花容失色,不由自主一頭撲進龍子胥懷裡,龍子胥雖然是一介書生,卻也還算有男子氣,俯身抱住春芽的頭,準備用脊背抵擋棍棒。宋知縣和金師爺也是嚇得藏到了屏風後。
楊秋池腳下的小黑狗已經如閃電一般竄出,將衝到前面的兩個龜公的腳踝狠咬了一口,毫不停留,在這幾個龜公、男僕腳下亂竄,東咬一口西啃一嘴的,沒一個拉下,還有富餘,這老鴇的肥豬腳被連啃了兩口,疼得老鴇一屁股坐在地上,象殺豬一般嚎叫著。
龜公、男僕們還沒出手,就被小黑狗咬得抱著腳亂跳。
與此同時,楊秋池身後的錦衣衛候小旗和另外一個錦衣衛也出手了,看不出來,這兩個錦衣衛還是好身手,三拳兩腳,這七八個龜公、男僕躺了一地。
楊秋池笑道:“看來,你們這黑店不怎麼樣嘛。”
小黑狗回到楊秋池身邊,咧著尖牙盯著躺在地上哭爹叫孃的老鴇和幾個龜公、男僕,嘴裡還低聲咆哮威脅著。
候小旗一腳踩住老鴇的肥肚子,問楊秋池:“少爺,乾脆把他們廢了,一把火把這黑店點了。”這些個錦衣衛還真牛,看來平時橫慣了,扮演男僕還這麼橫。
老鴇吼道:“你們幾個殺千刀的等著,老孃上面有人。你們洗乾淨屁股等著蹲大獄吧。”
她不說這話楊秋池本來不想較真,不過既然他們上面有人,倒要看看是哪一個官老爺在她後面撐腰,自己這錦衣衛特使先斬後奏的特權還沒用過呢。再說了。白骨案線索恐怕還要著落在這醉鶯樓,搞不定他們,案子就沒法查下去。
楊秋池向候小旗打了個手勢放人。候小旗鬆開腳回到楊秋池身邊。楊秋池笑問:“你這老母豬,快去把你那頭公豬叫來。小爺我要看看,長得怎麼個豬樣。能罩得住你?”
老鴇和眾龜公、男僕棍棒也不敢揀,連滾帶爬出了房門。
楊秋池低聲和候小旗說了幾句話,候小旗點點頭,也閃身出了房門。
龍子胥問懷裡的春芽姑娘:“春芽。你沒事吧?”
春芽姑娘紅著臉離開了龍子胥的懷抱,搖了搖頭:“謝謝龍少爺,我沒事。”宋知縣和金師爺驚魂未定。宋知縣說道:“賢侄,幸。幸虧有你在,不然的話……”
龍子胥也說到:“是啊,少爺,看來給這老鴇撐腰的人很硬,要不咱們還是先避一避吧。”
楊秋池說:“別怕,春芽姑娘沒見過那兇手,這條線索斷了,咱們要重新找線索。方才老鴇他們那麼擔心我們問金可瑩姑娘地事情,其中必有問題。一定要先搞定給他們撐腰的人,才能查清楚究竟有什麼問題。”
宋知縣等人聽了連連點頭。龍子胥問道:“那咱們怎麼辦呢?”
楊秋池說:“幸虧酒席沒弄翻,你們餓不餓?反正我是餓了。咱們先吃飯,吃飽了好痛痛快快打他媽的一架。”說罷,先坐了下來,端起酒杯吱溜喝了一口。
宋知縣等人見楊秋池如此鎮定自如而又胸有成竹,心裡也踏實了一些,都坐下開始吃喝。
宋知縣見楊秋池的男僕方才出去,估計是搬救兵去了,但這救兵成色如何,他們還是沒底,不過,在寧國府城裡,總不致於出什麼大事,大不了表露身分來歷,申明在查案,也就是了。不過,這朝廷官員到妓院裡來,就算是查案,總也不妥,心裡有些後悔沒聽金師爺他們地話。
楊秋池叫春芽也坐下一起吃飯,見她衣著樸素,不像是青樓歌女,便問道:“姑娘,你現在在這裡幹什麼呢?”
春芽眼一紅:“當雜役。”
楊秋池看看她,雖然身材單薄,卻生得還是眉清目秀頗有幾分姿色地,心裡奇怪這老鴇怎麼發善心沒讓她接客呢。隨口問道:“這肥豬老鴇,怎麼沒讓你接……”這話不好聽,趕緊打住。
春芽低下頭說道:“當初是可瑩姑娘買我當丫環的,我沒賣身給醉鶯樓,所以……,可瑩姑娘不見了之後,老鴇說可瑩姑娘是她醉鶯樓的人,丫環也是醉鶯樓的人。她沒有理由逼我去幹那檔子事,就逼我幹雜役幫活,我也沒地方可去,就留在了醉鶯樓。”
楊秋池點點頭,看來,這也是個苦命地丫頭。扭頭在龍子胥耳邊輕聲說道:“龍先生,等一會我出資替春芽贖身,給了你作媳婦,可好?”
龍子胥說:“怎麼能讓少爺破費呢,這事還是等我自己有了錢再說罷。”
“什麼話啊,你當我的跟班長隨,咱們還沒說這聘金呢。”楊秋池說道,轉頭問金師爺:“師爺,咱們這地界,聘一個長隨,一般每個月多少錢?”
“管吃管住,一個月二兩銀子。”
“好!”楊秋池對龍子胥說:“這樣吧,咱們公事公辦,我聘你為我地跟班長隨,工錢三倍,包吃包住,每個月六兩銀子。如何?”
“這,這也太多了吧。”龍子胥喜出望外,他由富到貧,已經深深體會到沒錢的苦,以前給人家抄書,抄完一本書,幾天下來,也就一兩百文銅錢就相當不錯了。就這等工作,那也是一個月難遇到一兩次的。楊秋池不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還出重金禮聘自己當長隨,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地餡餅啊。
“多什麼啊,這不算什麼,我現在還有幾個錢。對了,你當我的跟班。我得給你點見面禮吧。這樣吧,春芽這丫頭我出資贖了,算是我的丫頭,然後許給你當媳婦。不要你地彩禮。只要你以後盡心為我做事就行了。”
龍子胥喜不自禁。只是不知道春芽姑娘意下如何,看了春芽一眼。
楊秋池這才想到,自己一廂情願,還沒問過人家春芽姑娘呢。湊過頭去,笑嘻嘻問春芽:“姑娘。你可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