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狡猾的小娘子也看出了今晚院內氣氛的微妙,她不管是選擇鄭繼升還是沈明,都會惡了另一方。
所以,提出這個遊戲。
讓他們自己去爭,到時候輸了也怪不到自己頭上來。
楚歌飲了一杯酒,斜坐在軟墊上,準備看好戲。
在眾人同意後,這第一個關鍵詞,自然是由小娘子簫玉來出。
簫玉花魁妙目流轉,看向屋內掛著的一副江河垂釣圖,盈盈笑道:
“這第一個字,就用這“江”字吧。”
在花魁出題後,自認胸有筆墨的學子文人紛紛凝眉思索,而那些目不識丁的豪紳只能悶頭喝酒。
若是玩投壺或者湯匙令這種沒什麼內涵的遊戲,他們還有機會。
飛花令這種雅令,卻是正中他們軟肋。
此時方恨讀書少啊,睡個女人都睡不到。
沒多時,一名國子監的監生率先開口道:“諸位,在下不才,願拋磚引玉。”
隨後,故作深沉道:“暮日江河麗,冬來暖閣香。”
作為令官的花魁娘子,抬了抬左手的小旗,對這位監生的詩句一陣吹捧。
監生故作矜持的臉上頓時笑容擴大,顯得十分受用。
這也體現出了花魁娘子的文學素養極高,這種雅令令官,可不是尋常勾欄女子能夠擔任的。
沒點水平,聽不懂詩句,連馬屁都拍不出來。
“點評”過後,姿容絕色的花魁娘子,一雙妙目環顧四周,尋找下一匹“馬兒”。
青色錦衣的鄭繼升,故意飲了杯酒,而後豪邁道:
“千帆遠去碧空盡,我見長江天際流。”
“好,鄭大人不愧是出身國子監的高才,這詩才,曠古絕今啊。”
花魁娘子還未開口,便有一名親近右相一系的監生,出聲吹捧。
這時,一道冷笑聲傳來:“什麼狗屁高才,還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
鄭繼升臉上閃過怒色,看向坐在對面的沈明,冷哼道:
“不知沈大人又有什麼高作,胡攪蠻纏可只會惹人恥笑。”
穿著鑑察院黑袍,面容消瘦的沈明嘴角露出一絲不屑,而後道:
“野灘雲俱黑,戰火照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