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初念眉梢微動，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那你便一直陪著我吧，江湖偌大，我想看看。”
“你想去哪？”夜沉錦將她挽過身邊道：“你想去哪，我便陪著你去哪，可好？”
“有天下第一劍客陪在身邊，瑤光山水，此間風月。”初念莞爾一笑：“我覺得甚好。”
初念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心情，只覺得內心感到莫名的憂傷。
突然有一天，要開始做抉擇，自己活下去，還是對方活下去。
她捨不得夜沉錦，可卻深知，她和夜沉錦之間，只能活一個人。
如果說在花魂鑑，是孤辭一直在保護她的話。
那麼在空間界，就應該是她保護孤辭才對。
若是他都死了，那麼她活在這個世界上，似乎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一直很想知道，當初我還是二狗的時候，笙歌究竟喜歡我什麼？”夜沉錦將她額前的碎髮挽過耳際，看著他道：“明明其貌不揚，甚至都不能保護你，你喜歡我什麼？”
初念雙手托腮，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溫柔。
她的確不知道二狗就是夜沉錦，但是很奇怪，很奇怪，很奇怪……
有些人，彷彿可以透過一副皮囊，看見靈魂。
明明不是很厲害，明明不是什麼翩翩公子……
“也許，我偏愛江湖少年。”初念微微頷首，朝著他眨著眸道：“而你，雖看上去不像江湖中人，但一言一行，卻是我喜歡的少年。”
“笙歌……”
“所以……”初念打斷了他的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將來無論是什麼時候，你一定要是那個我第一眼看見那般的少年模樣。”
哪怕，哪怕我不在你身邊。
當然，這最後一句話，初念並沒有說給夜沉錦聽。
只聽他在她耳邊，溫柔低喃：“會的，一定會的。”
一天後。
奈何長廊。
初念第一次以這個樣子的方式回到奈何長廊，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夜沉錦聲嘶力竭的聲音。
她眼眶泛著紅，看著奈何長廊裡的回憶氣泡，雙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初念閉了閉眼，過了許久方才緩緩睜開，朝著長廊盡頭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
直到站在最後一個氣泡的地方停下，初念知道這個氣泡裡面所承載的回憶，不是別的，正是她死後那個世界所發生的事。
雖然她心裡是相信蕭浪的，但她仍然有所擔心。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想長生不老，用一個人的性命換取自己長生不老，這是每個人的內心都會有的悸動。
哪怕是平時善良的人，哪怕是平時一諾千金的人。
【嚶，宿主是不是想看呢？】
“是。”
初念點頭的同時，緩緩抬起右手，戳破了氣泡。
那一瞬間，眼前的畫面如同回憶一般，翻江倒海的朝著她湧來。
那天晚上，夜沉錦睡的很沉，因為初念在他的房間裡點了安神香。
並且，是加倍劑量的安神香。
而她，則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別夢山居的禁室。
蕭浪，已經在裡面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