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大抵是知道天下父母心,這場晚餐上顯得特別的貼心。
時不時的更月恭剝蝦,盛湯,夾菜。
而同時,墨寒也在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認真且專注的看著她。
大概是因為墨寒的舉動被月恭一眉一眼的看在眼裡,晚膳到了後半段,他終於主動開口和墨寒說了話。
“咳咳……寒兒……”因為墨一都是這麼喊自己的小兒子,月恭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更好的詞代替,倒是也用了這個稱號。
喊出聲的時候他自己都有些愣住,可他不知道的是墨寒更是怔了怔。
他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倘若他是月恭,他也斷然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嫁給他這樣的男人。
如今的長安,說是盛世倒也算盛世,但若是說亂世明日就來臨,他倒也不會覺得意外。
畢竟,世事無常,人總要為自己的一生做準備。
“是!伯父!”墨寒應話的瞬間,因為緊張,差點把手邊的茶都打翻了。
滾燙的茶水在一瞬間流淌過他的手背,這換做是任何人都會下意識的將手一縮。
可偏偏墨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彷彿那滾燙的茶水根本淌過的不是他的手背一般。
而這一幕,恰好被月恭看在眼裡。
如果說,在他眼中那個一無是處體弱多病的墨寒什麼時候第一次驚豔到他的話,應該就是這一瞬間。
在朝為官這麼多年,月恭自然是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
而在他看來,在朝廷中為官,最重要的是能忍,只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就大事。
方才那打翻茶杯的一瞬間,即便是月恭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不能瞬間收回手。
畢竟,剛下的疼痛與預謀已久的疼痛有著極大的區別,當下的疼痛會下意識的去保護自己,但是剛才墨寒卻沒有這麼做。
月恭不知道為何他沒有這麼做,只知道那一瞬將墨寒的反應,倒是讓他有了些許的驚豔。
“咳咳……”月恭收回目光,輕輕咳嗽了兩下道:“既然我與你父親已經同意了這麼親事,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也不求你飛黃騰達,我只需要你好好對暖暖。”
講道理,他當然希望墨寒可以飛黃騰達,但是目前的情況就是他沒有飛黃騰達的可能。
女兒嫁給他是委屈了些,但這種男人也有一個好處。
沒有地位便沒有資格納妾,家中妾侍越是少,月暖過的就越是幸福。
“伯父我會的。”墨寒認真的點了點道:“謝謝伯父將暖暖交給我,這一生無論何時何地,何種身份,暖暖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月恭愣了一下,他自是知道墨寒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他會在這種情況下給了她這個樣子的承諾,在父母面前。
初念嘴角揚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微微地下頭,右手摸了摸耳際,開始吃著方才墨寒給她夾得的東西。
還真是滿滿一碗,夾的特別多……
不知為何,大概是因為是墨寒夾得菜,初念覺得今天的晚膳吃的特別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