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的心臟倏地一顫,雙手一合,鬥氣閉緊門窗,放大蓮花後縱身躍了進去,可看清女兒的樣子,好似一盆冰水澆在頭上,從頭頂冰凍到了腳趾……心,更是涼透了。
伸手一探小傢伙的鼻息。
小貝貝氣息全無,分明已經死了!
貝貝死了?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這麼不明不白地就死掉了?我不信!
杜塵的手微微顫抖著,不甘地去摸女兒的脈搏,可小貝貝的身子一片冰涼,溫度與死屍一模一樣!而且她粉嫩的脖子,柔軟的手腕,平坦的胸口……沒有任何生命的脈動!
用盡了自己所知的一切醫療常識,可結果只有一個——小貝貝死了……杜塵一下子癱坐在女兒身邊。
小傢伙還像生前似的,笑嘻嘻地咧著嘴巴,似乎在說,‘爸爸,你不要太好人哦!’可那笑容卻是僵硬無比。一雙大眼睛圓睜,以前靈動俏皮的雙眸此刻卻沒有一絲的生氣,擴散的瞳孔空洞洞的望著上空,似乎在宣洩著臨死前的不甘——爸爸,貝貝才三歲,不想死,不想再也見不到爸爸呢!
蓮臺內一下子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只剩下杜塵低悶的喘息聲。
突然,杜塵猛地躍起,抱著女兒環視蓮臺上的眾人,大哥史蒂夫神志不清,雪姬昏迷,安迪大睡……他衝到青瓢獸的前面,一把抓住他的脖子,“說!剛才你都看到了什麼!?”
“哎呀呀,要命啦!”青瓢獸被捏得兩眼泛白,緩了好半天才說道:“那個,那個小女孩在跟,跟那個瘋子講故事,誰知道她突然看到了你放在一旁的小瓶,然後就很好奇地走過去,看了看瓶子,就,就把裡面的東西給喝啦!”
果然是這杜洪留下的遺物在作怪!杜塵抓起女兒手中的小瓶,‘啪’地摔碎在地!
可這不能換取女兒再一次活過來!
“我該死啊!為什麼把瓶子胡亂放在這裡?貝貝是聰明,可,可她還是個喜歡稀奇古怪玩具的孩子啊!”
一手抱著屍體,另一手五指深深插入髮際,悔恨著,杜塵忽然靈光一閃,女兒死了,那兒子呢?他急忙呼喚,“女兒,女兒!”連叫兩聲小傢伙沒有反應,杜塵氣急敗壞,“亞歷克斯,你給爸爸出來!”
小傢伙的屍體慢慢地更加僵硬,沒有人回應,連亞歷克斯似乎都已經死了。
“杜斯!該死的,給我用聖光治療!”杜塵厲聲大喝。
神聖的光芒在蓮臺內閃耀,溫柔和煦地撫摸在小傢伙的身上,可是似乎一丁點效果也都沒有產生……
就在這時,外面有驛館的官員問訊,“弗朗西斯閣下,有一位客人要見你!”
杜塵此刻哪裡還有心情見客?想也不想地道:“不見!”
外面沉默了片刻,顯是官員沒有想到他客客氣氣的問訊居然換來這樣一句冷斥,官員心中不忿,這裡可不是蘭寧,而是麥卡倫的領土!你弗朗西斯雖然是戰勝國的使臣,但使臣就能在我國的驛館內耀武揚威,不把我們這些獸人的官員當回事麼?
官員憤然道:“使節大人,要見你的人,是我國的重要人物,閣下最好還是見一見,為了兩國的邦交!”
“我說過了,不見!囉嗦什麼!?”
那官員頓時色變,又要開口繼續問訊,這時後面傳來了一聲巧笑,“算了,看來是弗朗西斯先生心情不太好呀!你下去吧!都下去吧!”
獸人的驛館是一棟連體閣樓,樓外寬闊的大院子,而官員正在閣樓門口問訊住在一樓的杜塵,但院子中卻停靠這一輛獸人極少使用的鑲金奢華馬車,那聲輕笑,就是從車內發出來的。
院子內還有寥寥十幾個獸族的驛館官員,他們無不謹遵馬車內發出的命令,對著車頂上的金獅鞠了一躬,拱手一面行禮一面後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那車頂的咆哮金獅雕像,代表著麥卡倫皇室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