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峰前,子歌抱手而立,蘇盼柳面無表情。
看到子歌的動作,裴遒神色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算你小子識相,本大爺就放你一命好了!”
裴遒把目光轉向蘇盼柳,那眼神恨不得當場就把蘇盼柳給剝光,行那巫山雲雨之事。裴遒當真從未見過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野狐族本就是各族群的邊緣人聚集而起,便是野狐族最美麗的女子,也不及蘇盼柳十分之一。
裴遒走向蘇盼柳,目光越來越猥瑣,笑嘿嘿地說道:“小美人,何必跟著那個廢物呢!跟著本大爺,我保你榮華富貴,如何啊?”
裴遒絲毫不顧忌圍觀的人群,甚至可以說,圍觀之人的存在更加激發了他那心底的慾望。然而,已然色授魂與的裴遒根本沒有發現,那些圍觀的人看他的眼神,甚是憐憫。
當裴遒離蘇盼柳只有三步之遙的時候,蘇盼柳厭惡的眼神變成了憎惡,在她的眼中,肥胖的裴遒忽而間變成了子歌的模樣。
蘇盼柳爆發了。
多日來來的積鬱化作滿腔怒火,凌厲的氣息爆發開來,就像鋒利的刀子一樣,割在身上讓人生疼。當這股氣息全都集中在裴遒身上的時候,裴遒的腳步頓時抬不起來了。
下一刻,裴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張猥瑣的臉變成了驚恐,哆嗦著道:“你……你……你是……將境五階!”
將境五階,與蘇燚一幕一樣的修為。當然,蘇燚是有意壓制自己的修為,而蘇盼柳則沒有這樣做。若是蘇燚與蘇盼柳切磋,蘇盼柳三招之內必敗;若是死戰,蘇盼柳一招即死。
但,面對一個將境一階的肥仔,哪怕再加上他那兩個將境三階的護衛,蘇盼柳的修為已經是他們不可逾越的鴻溝!
蘇盼柳眼神冰冷,語氣冰冷,彷彿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俯視著裴遒,道:“你,該死!”
蘇盼柳的手上升騰起一朵美麗的火炎,那火炎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呈淡紫色。這是蘇盼柳的奇火,名為“紫心妖炎”,若被此火擊中,便會受盡灼心之痛而死。
一出手便是奇火,看來蘇盼柳是真真正正地忍不住怒火了。一個發怒的女人,有多可怕?
蘇盼柳給出了答案。
手上的紫心妖炎被蘇盼柳彈了出去,殺人之火,本應迅疾,可紫心妖炎的速度卻慢得令人髮指。蘇盼柳這是要折磨這個對她出言不遜的肥豬,讓他品嚐世間最極致的痛苦。
什麼才是世間最極致的痛苦?酷刑?不!
是等待死亡!
明知死亡卻避無可避,看著死神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身不由己地倒數著死亡的時間,這才是世間最極致的痛苦!
裴遒眼睜睜地看著紫心妖炎逼近自己,他想要逃卻站不起來了。兩條腿似乎脫離了大腦的控制,無論大腦如何催促著“快逃”,可它們卻很不爭氣癱軟在地上。
忽然間,一股難聞的氣味逸散開來,眾人眉頭一皺,旋即紛紛掩住鼻子。他們都望向了裴遒,目光滿是鄙夷與厭惡——那股難聞的氣味,是從裴遒身上傳出來的。
他被嚇到屎尿齊出了!
紫心妖炎在裴遒瞳孔中不斷放大,千鈞一髮之際,他的兩個護衛一左一右地撲了上來,護住了裴遒。紫心妖炎落在他們兩人身上,兩道痛不欲生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紫心妖炎,灼心燒肺!
那兩個護衛也算是忠心耿耿了,臨死之前,他們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了裴遒,同時大喊道:“少爺,快跑!”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們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蘇盼柳漠然地望了一眼兩人的屍體,手上再度升騰起一朵紫心妖炎,正當她要將紫心妖炎彈出去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皓腕。
“算了吧。”子歌的聲音在蘇盼柳耳邊響起,武元力流轉,蘇盼柳手上的紫心妖炎悄然消失。
子歌沒有給蘇盼柳說話的機會,拉著她的手便轉過身去,往浮屠峰走去,一道聲音傳到了裴遒耳中:“厚葬了他們吧,是他們的忠心救了你一命。”
人群中,忽然發出了陣陣笑聲,雜亂的聲音中,有人故意說道:“野狐族盡是一群蠢貨嗎?連炎狐族的蘇盼柳大小姐也敢惹,呵!”
另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附和道:“嘖嘖,蘇盼柳倒也不算什麼,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千年一遇的越境戰鬥的天才,魅狐族蘇墨!人吶,出門還是帶著點兒腦子!”
裴遒僵硬地轉過頭,望向那開口的兩個人,後者對著他“呸”了一口,譏笑著走遠了。這一刻,裴遒的武心徹底破碎,他的武道,他的一生,廢了。
“原來是他,原來是他!哈哈哈哈!原來是他!”裴遒大笑著,大哭著,失魂落魄,漸漸走遠。
蘇墨這個名字,成了他一輩子的陰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