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第一次破天荒地沒有跟著村裡的大叔們一起上山打獵,而是窩在家裡。
陽光照射進來,落在桌面的一張白紙上,上面畫著兩朵花,一朵鮮紅如雪,一朵純白如雪。子歌百無聊賴地玩弄著指尖的筆,他已經對著這幅畫怔怔出神快兩個時辰了。
雖然偶爾抬起頭望一下窗外,眼神也盡是迷惘。
“彼岸花……彼岸花……”子歌把筆放下,習慣性地摸著耳垂,“那究竟是什麼花?為何我從未聽說過這種花?它為何能夠引動我體內的武元力,難道,那就是我晉升武師的關鍵嗎?不歸海……殘魂……好像漏了什麼東西呢?是什麼呢?”
子歌冥思苦想,突然,他一拍桌子,激動地站了起來:“對啊!還差了擺渡舟!”
他激動地來回走動,自言自語:“人行不歸海,莫上擺渡舟。若上擺渡舟,永為擺渡人。擺渡舟悠悠,與爾同銷愁。無岸也無涯,不見彼岸花。”
“不歸海有了,彼岸花有了!無岸也無涯,應該是指殘魂受盡煎熬卻難以解脫,苦海無涯,無岸可上!歌謠所說的,而我又還沒見到的,就只有擺渡舟和擺渡人了!”
“不過歌謠裡說,莫上擺渡舟,看來這擺渡舟應該是不祥之物,就算見到了,我也不能上去。如此想來,提升境界和功法進化的關鍵就在不歸海,也很可能就是那兩朵彼岸花!”
終於在一團亂麻中找出了源頭,子歌激動得不能自已,但很快又頹廢地坐回椅子上:“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也不知道到底猜的對不對。而且還要再等一個月,就算孟娘姐能幫我,也未必能保證找到彼岸花,如果……”
“猜猜我是誰?”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在子歌背後響起,與此同時,一雙柔荑從背後遮住了他的眼睛。
子歌聽到這個聲音,不自禁地勾起嘴角,煩悶的情緒一掃而空,道:“洛姑娘,怎麼沒去照看你的藥田?”
那雙柔荑移開,來人也走到子歌對面,坐了下來,正是洛紫馨,這姑娘撅著嘴,道:“沒意思!誒,我問你啊,為什麼你每次都能猜出是我?難道就不可以是檬檬、小霞她們嗎?”
子歌笑了笑:“洛姑娘的聲音空谷幽蘭,很容易辨識。”
其實,是因為洛紫馨身上那水仙花的清香,與她的體香相交融後產生的一種很特殊很淡雅的味道,而子歌只不過是記住了這種味道。
“又在敷衍我!我才不信呢!我明明都壓低了聲音!”洛紫馨明顯是不相信子歌的話,隨手拿起桌上的畫,“好漂亮的花!誒,這是什麼花啊?”
聽到洛紫馨的問話,子歌靈機一動,一直以來,他都習慣了依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去探尋真相,竟沒有想到過尋求村裡人的幫助。他是不認識彼岸花,但天隱村的人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說不定能給他一些幫助。
子歌說道:“這是彼岸花,洛姑娘聽說過嗎?”
洛紫馨茫然地搖了搖頭,如果她知道的話,也不必問子歌了。
子歌一陣失落,但沒有表現出來,撇開彼岸花的話題,裝作輕鬆道:“洛姑娘,這個時候,你一般不是在照料那塊藥田嗎?”
洛紫馨聽到子歌的話,抬起頭,像只驕傲的孔雀:“怎麼?就許你不去打獵,不許我偷個懶啊?”
子歌苦笑一聲:“洛姑娘,我這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說,你是什麼意思?”洛紫馨得勢不饒人,明眸皓齒的樣子讓子歌莫名的有些心虛。
子歌見狀,攤了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要是被傅皓忠看到子歌這個模樣,一定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往日裡能言善辯的墨子歌竟然也有無話可說的時候,這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說不定還會被傅皓忠狠狠地嘲笑一番。
“對了,洛姑娘,你不是說,你一直很想看日出嗎?”子歌轉移話題,要不然就真的無話可說了。
涉世不深的洛紫馨果然被子歌的這一招給轉移了重心,嘆了口氣,道:“是啊!你不是說過,日出是世界上最美的嗎?可是,天黑之後不準出門,我應該是沒機會看日出了。”
洛紫馨的語氣很是失落,觀賞日出在外界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在天隱村,卻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
子歌看到洛紫馨失落的樣子,莫名地想要伸出手去刮她的鼻子,但剛一抬起又放了下去。因為這動作好像顯得太過親密,子歌怕洛紫馨有所誤會,便只好笑了笑,道:“那我帶你去看日出,怎麼樣?”
原來,子歌和孟娘說的“帶一個人”就是為了這個,看來這少年好像有點兒“開竅”了。
聽到這話,洛紫馨驀然抬頭,驚喜道:“真的嗎?”
子歌認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