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凝而不散,水草裡面,子歌暗罵一聲,渾身溼淋淋地從溪水中一躍而起。姐妹倆沒有想到,倆人心心念唸的三個人中,竟然有一個就藏在溪水中,而且就離她們幾步之遙。
兩人大喜過望,方圓百里沒有別人,而且面對的還是看上去最弱的子歌,這讓兩人激動異常,一前一後,擋住子歌的退路。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姐姐,看來我們是上天眷顧。小子,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讓我們姐妹把你打個半死?”
“妹妹,無需跟他廢話,錯失良機。咱們速戰速決,趕緊殺了他,奪得帝丹!”
姐妹倆話都沒說完,就朝著子歌前後夾擊,兩姐妹自小一起長大,心意相通,攻勢默契。雖為女子,卻出手狠毒,不留餘力,招招致命,往子歌身上的每一處要害招呼。
不知為何,子歌刻意將實力壓制到尋常計程車境九階,面對姐妹兩人凌厲的攻勢,招架不住,很快就傷痕累累,狼狽不堪。最終被姐姐一掌擊中胸口,擊飛在地,臉色蒼白。
“哼!一個武士境的小子,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讓你走到了帝冢第三重天!逃跑的功夫倒還不賴,不過,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姐姐嘲弄地看著子歌,“妹妹,你去把這小子砍成兩半,取出帝丹,咱們得在其他人到來之前離開。快去!”
“是,姐姐。”妹妹答應一聲,從世戒中取出一柄長劍,走到子歌面前,冷笑一聲,“小子,你可聽說過一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怪,就怪冢靈把帝丹放在你身上吧!”
說完,妹妹舉起長劍,陽光落在劍尖之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就在這一剎那間,另一柄長劍從背後刺穿她的心臟,鮮血滴落在子歌面前。
她看見子歌嘲笑的雙眸。
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妹妹轉過頭,難以置信而絕望地看著那個出手殺她的人,那是一張日日夜夜和她共枕夜語的臉。
嘴角鮮血流出,她悽慘地笑道:“姐姐……這是……為什麼?”
姐姐面無表情,冷漠的語氣像是一個素昧謀面的陌生人,道:“妹妹,別怪姐姐。我一定要成為大帝的傳承人,反正你最後也是要被冢靈抹殺,不如就讓姐姐早點兒送你去輪迴。”
“原來……如此……”妹妹流下兩行清淚,“可是……我從來……從來沒有想過……和你爭……”
忽然,妹妹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這是最後的迴光返照。她忽然想起剛剛子歌那雙嘲笑的眼眸,或許是死亡前的徹悟,她猛然發現,在那雙眸子裡面,還有著胸有成竹的自信。
她想回過頭,再看一眼那雙眸子,可惜,她已經沒有這個力氣了。
“姐姐……原來……他比我還……還懂你……我會在輪迴路上等你……”
妹妹最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雙眼圓睜,不願合上。姐姐抽出長劍,妹妹的屍體無力地倒在地上。
姐姐沒再看妹妹的屍體一眼,跨過妹妹的屍體,站在子歌面前,道:“現在,輪到你了。”
子歌倒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姐姐,眼神裡面滿是嘲諷,卻沒有姐姐想要看到的恐懼和麵對死亡的絕望,這更讓她惱羞成怒,手中長劍含怒刺出。
但是,下一刻,她的表情變成驚愕。因為,她看到自己的長劍明明已經刺進子歌的心臟,就和剛才刺進自己妹妹的心臟一樣,但“子歌”的身體卻沒有一絲鮮血流出,而她手中長劍傳來的感覺告訴她,她刺中的,只是空氣!
“我娘和我說過一句話,最毒婦人心。只有這句話,我一直覺得我娘說的不對,因為我遇到過的女孩,全都是善良的。只有你,讓我知道我是錯的,我娘才是對的。”
子歌的聲音出現在姐姐背後,她豁然轉身,只見子歌毫髮無損地站在她面前,墨色的長髮和衣角在風中飄起,看起來很是瀟灑。
“我見過一對夫妻,他們讓我看到了人性的善。可沒想到,你讓我看到了人性的惡。為了一枚帝丹,殺了自己的親生妹妹,值得嗎?”
子歌像是在問姐姐,又像是在問自己。
“你我都是散修,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態,故作清高!”姐姐舉起長劍,直指子歌,歇斯底里地大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什麼親情,什麼友情,在實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你怎會知道,我們姐妹倆受到怎樣的*,吃過怎樣苦才一步步走到今天!她之所以能有今天,你可知道是我在多少男人醜惡的嘴臉下換來的!她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她的命也是我給的,所以,我殺她,不過是要她把命還給我而已!”
“說來說去,你只是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不是嗎?”子歌嘲諷道。
姐姐忽然冷靜下來,道:“那又怎麼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等到你面臨選擇的時候,你以為你還會是現在高尚的樣子嗎?你也不過和我一樣,為了活下去,為了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捨棄那些無謂的親情的偽君子!現在,你給我去死吧!”
長劍揮舞,蕩起陣陣劍風,繪出朵朵劍花。
“花影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