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米,四米,三米,兩米,一米。
楚誠睿站在了牢籠外面,和裡面的楚歌,楚詩瑤,只隔著一道透明的玻璃門。
目光注視著躺在床上的楚歌,就好像楚詩瑤根本就不存在,更準確的說,在楚誠睿的眼裡,此時此刻除了楚歌之外,什麼都不存在了。
楚誠睿的目光有一絲猶豫和不安,忽然對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一個決定而感到有些後悔。
因為楚歌的腦電波太過於紊亂,這些天他幾乎被那些腦電波圖折磨的幾欲發狂,所以昨天他讓人停止了對楚歌腦電波情況所進行的監測。
如果他沒有這麼做的話,那麼他現在站在這裡,就可以清晰的在儀器上看見楚歌的腦電波資料,但就因為他的這個決定,他現在只能看見楚歌那張安靜的側臉。
或許,楚歌的腦電波已經恢復正常了呢?
甚至於,楚歌已經醒來,只是在佯作安睡,暗暗的在醞釀著什麼。
楚誠睿覺得自己一定是多心了,但是這個想法一浮現出來,卻還是讓他更添了幾分焦慮和煩躁。
作為一個搞科研,尤其是進行生化研究的人,楚誠睿一向很嚴謹,任何事情就算機率再小,也不代表著一定沒有發生的可能。
楚誠睿已經幾十年沒有像昨天晚上那樣失去冷靜了,對於他來說,以前幾乎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切盡在掌握,偏偏自從楚歌和他產生了交集之後,很多事情都一次次的出現了變數。
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他簡直不能習慣,甚至於不能忍受的事情,再加上楚歌對他生化研究的重要性,他就更加不希望再有任何變數出現了。
心思飛快轉動,楚誠睿拿出了對講機,下達了繼續對楚歌腦電波進行監測的命令。
很快,就有人帶著儀器和擔架車走進了牢籠,連線到了楚歌的身上。
楚誠睿並沒有跟著進去,他依舊站在門口,等待著儀器上的數字出現。
不多時,楚誠睿看到了他希望看到的畫面。
楚歌的腦電波還是那麼的詭異莫測,紊亂異常,就和之前的半個月沒什麼區別。
楚誠睿覺得自己應該鬆一口氣,偏偏他微皺的眉頭還是沒有舒展,那種名為“不安”的直覺依舊在他心中隱隱作祟。
就好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正牢牢鎖定著他的一舉一動。
楚誠睿很討厭這種感覺,他是一個相信科學的人,喜歡用資料說話的人,就算楚歌可以裝睡,那種亂七八糟的腦電波圖也能作假麼?
楚誠睿抬手,指尖掠過額頭,他要捻開那道因為皺眉而形成的豎紋,也要碾碎心中那種完全沒有理由的不安。
楚詩瑤看著門外的楚誠睿,心中越是越來越急了,他為什麼還不過來?像之前每天那樣來到楚歌的身邊?
“帶他去一號實驗室。”
楚詩瑤正想著,忽然聽見了這樣的聲音,她不由心中一緊,身子一僵,然後就徹底慌了。
怎麼可以這樣?
她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算她對楚誠睿的感情再複雜,她今天也要對他下手,可是……如果楚誠睿進都不進來,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
“九十七號”朝著楚歌走了過去,楚詩瑤趕忙站在床邊,張開了雙臂,擋在了楚歌身前,對門外的楚誠睿大聲喊了起來。
“楚誠睿,你現在不能帶他走,我有話要說!”
楚誠睿從鼻子裡面哼了一聲,完全沒有理會楚詩瑤的意思。
“九十七號”一把抓住了楚詩瑤的胳膊,將她粗暴的拽到一邊。
楚詩瑤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她的力量和“九十七號”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就算她再怎麼掙扎,也根本就不能反抗不過“九十七號”,一下子就被“九十七號”甩了出去,“咣噹”一聲撞在了一面鋼鐵鑄成的牆壁上,身體順著牆壁,軟軟的癱坐在地。
怎麼辦?
肩膀上一陣劇痛,就好像骨頭都要撞碎了似的,楚詩瑤的一顆心也幾乎要陷入絕望。
她是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她居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楚歌被抬上擔架車,她明明想要去阻止這件事情,身體卻在剛才和牆壁的撞擊中,好像被抽空了所有力量,甚至再一次開始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