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成想,第二天,皇帝還是不肯放行。
別說天牢了,就連皇宮大門都沒讓她進。
桑祈這下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小姐……你說,會不會大人在裡面出了什麼事?”蓮翩不安地絞著帕子,想象一下平日威風凜凜的主人,在天牢裡被嚴刑拷打的落魄模樣,就忍不住要掉眼淚。又怕小姐看到,只得偏過頭去,避開她的視線。
“去你的,又烏鴉嘴。”桑祈嗔了她一句,“父親好歹還是堂堂大司馬,我在洛京府衙的時候,都沒人敢欺負,更何況是他本人?”
可是話說出口,自己心裡也感覺沒底。
沒來由地胸口發慌,只是表面上強裝鎮定,不想自己先亂了陣腳,讓桑府上下更加恐慌而已。凝著眉,想了又想,既然皇帝這邊見不到人,不如先從皇后入手,讓她幫忙遞個話好了。
至於跟皇后說上話的方法,當然是透過她的侄子卓文遠。
桑祈想到這裡,便又拿起了披帛,快步走出房門,道:“我去卓府一趟。”
她以為,皇宮的大門進不去,卓府的總沒問題了吧?
沒想到遞了拜帖,家丁稍去片刻後,竟前來回話,道是卓文遠不能見她。
“為何?”桑祈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瞪大了眼睛問。
那家丁亦是一臉為難的模樣,道:“這個……”
“快說!”她沒那個耐心耗著,蹙眉命令道。
家丁忙道:“公子只讓小的給女郎帶個話,說沒辦法,媳婦看得嚴,脾氣又不好,不敢得罪啊。”
……桑祈一聽這個理由,端的無語。
“因為宋佳音不讓他見我?”
家丁沒正面回答,只是尷尬地拱手笑了笑,算是預設了這個說法。
這下她真的生氣了,怒極反笑,勾唇道:“他是這樣的人?我怎麼好像第一天知道?”
“這……小的也只是傳個話……”家丁侷促道,“女郎還是別難為小的了,請回吧。”說完,徑自關上了大門。
吃了第二份閉門羹的桑祈,惱怒地重重在緊閉的門板上砸了一拳,拂袖而去。
轉身離去的路上,一陣風起,有了種樹倒猢猻散之感。
可是……父親只是暫時被押入了天牢,又沒有定罪,這些人就做此反應,是不是太早了點啊?
被卓文遠斷了找皇后幫忙這條路後,她一時迷茫,也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巷口,目光沿著石板路,向深處張望,半晌後,步隨心動,轉身朝國子監的方向走去。想著,這個時辰,晏雲之應該還在國子監裡吧,不如先去找他商量商量。
然而,又一件沒想到的事情發生——國子監的雜役告訴她,晏雲之今天告了假,並未前來。
“告假?”她不解地問,“可是生病了?”
奇怪,生病了的話,怎麼不告訴她一聲呢。
“原因倒沒具體說明,我們也不知道。”那雜役撓撓頭,笑道。
無奈之下,她只能再次折返,拖著有些疲憊的腳步,往晏府去。希望在晏府能見著他,詢問詢問自己現在該怎麼辦,順便也看看他身體是否安泰。
叩開晏府大門的時候,她苦笑一聲,琢磨著,這次總不會又吃記閉門羹吧,要是連晏家大門都不肯為她開啟,她的人生境遇未免太悲慘了些。
好在,見到是玉樹出來回話,她稍稍鬆了口氣,擠出一個笑容,先問了句:“聽聞少安告了假,身體無恙乎?”
“謝女郎關心,公子無礙。”玉樹禮貌地行了一禮,溫聲答道:“只是有事出了門,不在府上。”
……
好嘛,門是開了,卻依然撲了空。
桑祈頭疼地揉揉太陽穴,問:“那他可說了何時回來?”
“並未。”玉樹道,態度雖然依然是彬彬有禮的,比皇宮裡的內侍和卓府的家丁都要好上許多,可是看樣子,也沒有叫她進府的意思。
桑祈自己明白,先前因為自己和晏雲之、蘇解語三人的事,晏相很是頭疼。也覺著,既然晏雲之不在家,進去即使見到晏相或者晏夫人,也是徒增尷尬。遂託玉樹幫忙帶個話給晏雲之,說自己在府上等他,先回去了。
玉樹恭敬地應下,目送她離開後,才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