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役呼吸輕了幾分,語氣不鹹不淡:“既然他如此殘暴,為何沒被懲戒,還能來參加五國大比?”
“國師言,若是激怒了他,幼年聖藤壓不住如今已經成年的他,災厄之力一旦爆發,燕儀國危矣,我們只能忍他讓他,不去惹他,”許盛咬牙道,“秦老師,我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還有一個問題。”
“你問。”
秦役揚眉:“這事你們燕儀國的人都知道?”
許盛反射性道:“怎麼可能!”
“那你怎麼知道的?還這麼詳盡?”
“……”
“因為他是皇帝的姐姐,長公主的兒子。”
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許盛逃命似的離開了大客棧。
燕忘情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冰冷的面具未遮掩的另一邊臉蒼白剔透,青細的血管依稀可見。
魏陵山和趙騫嚇了一跳,他們竟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這就是後天和先天的差距?
秦役倒是看到了,不過她沒有說,反而朝燕忘情微微一笑:“聽說你殘忍得很,我們剛剛打探了你的私事,你要殺了我們嗎?”
魏陵山和趙騫是想走的,只不過他們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坐久了,腿有些軟,索性自暴自棄的坐在了原地。
“還是,”她用自己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坐下來喝杯茶?”
燕忘情沒有溫度沒有情緒的雙眸望著她,她臉上笑容一直沒變,反而還調皮的眨了眨眼。
燕忘情:“……”
見到他坐下,魏陵山和趙騫心裡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那個許盛,果然在胡說八道!
燕忘情沒有說話,喝完一杯茶就一言不發的走了,似乎來這一趟就真的只是為了喝杯茶似的。
秦役笑眯眯的問:“你看,他像一個煞星一個孽障一個災厄之體嗎?”
魏陵山和趙騫還沒回話,她就輕嘆一聲:“要我說啊,他就是一個小可憐。”
順著秦役的話,他們腦海中就描繪出了和許盛所說的一樣,卻完全不同版本的故事。
小可憐版本。
出生便沒了母親,父親把他丟在了一個豪華的牢籠裡,安排了人投餵後就不聞不問。
倒黴的那幾年正逢天災,倒黴的被當成了宣洩的源頭,小小年紀便被送往寺廟。
寺廟來了惡人,好不容易逃脫卻被當成了兇手。漂泊無依要被餓死的時候被賊匪收養,好不容易有車有喝,卻被父親抓了回去。
被所有人憎恨,唯恐避之不及,又被父親命人親手將不知什麼東西的藤條繡在面上……
秦役感慨道:“他沒有瘋,真是心智堅毅,沒有化身為憎恨天下人的惡魔,真是心地善良啊,你們不妨把自己代入到他所處的環境看看。”
只不過是想象了一下,魏陵山和趙騫就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我的娘誒。”
“太慘了。”
……
黃昏時分。
陸黔他們前前後後的下來,湊到秦役桌前擠到一起,點了一大桌好菜,津津有味的吃起來,並討論著吃完後到街上去逛逛,看看雲巍國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
秦役搖頭:“你們休息了,我還沒休息呢,一會兒你們去玩吧,我就回房休息去。”
陸黔:“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
“我睡覺你陪什麼?跟著一起去,好好護住你師侄們,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我的東西,買點來孝敬我。”
“好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