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的菜餚上齊以後,良上參開始一番熱情洋溢的演說,賀豪聽進耳中的長篇大論也無外乎一個字——騙。但騙的內容不是要對他們下黑手,而是一場空談的貿易遠景。基地的這些高層人員將自己的食物包裝的很好,希望小貝這個‘商人’能開闢一條走向外界的通道,出售他們的食物;馬匹,帶回他們需要的裝置;武器。
賀豪並沒有興趣參合這件事。因為輝煌之都的港口可以沿著先前開闢出來的航道去更好的地方貿易,帶來更大的利潤,至於希望基地這種百萬資產的小營生,沒有費神的必要——輝煌之都不缺食物也不需要馬匹。
大領主見小貝與賀豪無動於衷,便有些壓不住性子,甚至話語之中偶然提及大司長死亡的事,頗有一番威脅的意味。
人不就是這樣麼?自己得不到對方的認可,就詆譭對方,挑剔對方。然後要把之前付出的一切連本帶利收回。到了末世,這種本該收斂的本性卻更加明目張膽的表露著。大概這就是人性永不會被磨滅的劣根。
眼看談話越來越崩,金絲眼鏡男禮貌的打斷了雙方的交談。而後插言說道:“賀先生似乎沒有看到我們希望基地的潛質,所以不願合作。”
“潛質?”賀豪微微一愣,他確實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因為希望基地的人口不過數萬。在這不臨海岸的彈丸之地中,能有什麼潛質?況且與他們走貿易必須開闢全新的內陸路線,投入風險與收入回報完全不成正比。
“希望基地所處的城市在末世前是‘榮花市’,您應該知道。”眼鏡男離開坐席,走至窗邊,扯開厚重的窗簾,從樓宇中的縫隙間指著遠方說道:“榮花市雖然是二線城市,但面積卻是一線城市比不了的。我們擁有大量平原地帶,無論這黑色凜冬有多冷,我們每年都能產出9萬噸的各類作物與肉材。”
“確實豐沛,那又如何?”賀豪喜歡聽這種易於理解的資料性分析。
“您可知道希望基地在榮花市的拓荒比例是多少?”眼鏡男大手一揮,示意更遠處的廢墟都市問道。
賀豪沒有回答,他確實不知。
“5%。”眼鏡男伸出五指說著,然後踱回席位又道:“末世降臨十餘年,喪屍的進化是我們追不上的,以至於我們最終只能守在這尚算安全的閉塞之處。”
賀豪似乎明白個大概,便挺著身子的聽著。
“試想一下,我們如果能把這些食物變成製造裝置與大量武器,然後藉此逐步向外拓張,我們食物的產量就會翻上2倍、5倍甚至可能是10倍。到時候我們之間的交易額度就是千萬級的。”眼鏡男雖然是畫了一張大餅扔給賀豪,但足以亂真,甚至確實可行。
眼鏡男見賀豪臉色微變,便繼續說道:“除了更多食物,我們還有拓荒的資源。一座城市被雪藏的資源有多少?”他用手指鑿著餐桌說道:“不計其數啊!那您不想分這杯羹麼?”
這句話戳到了賀豪的內心深處,如果調集大量的‘拾荒者’過來,真能將榮花市完全採集的話,那物資量絕對能添補輝煌之都目前的匱乏。
“再來看看希望基地的地理位置。”眼鏡男情緒激揚繼續說道:“它雖未沿海,但能銜接東方,下靠南方,臨近華夏西北區,是內路貿易的重要中轉地帶。如果人類的文明繼續復興,那我們將來就能收取其它勢力的交易關稅,就會有更多的回報,而這回報是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希望基地已經與‘末日夢魘’達成友好條約,瘟城勢力可以在我們遭受攻打的時候援助士兵,這又是最大的安全保障!”
眼鏡男收尾說道:“希望基地的潛質是無窮的,現在只需要一個契機,那就是用食物換取一大批武器,然後打響對周邊的收復之戰!”接著,他走到小貝面前,握拳輕語:“如果您能完成貿易對接的話,那麼我們將願意授予您‘希望巨星’的稱號,給予您最高特權,所有交易單獨給您抽出2%的利潤點數,並免除您的所有關稅。而且我們基地的繼承人沐春,願意與你們家族聯姻。到時候,這一大片的江山,全是您自家的!”
“好事成雙!”大領主都被金絲眼鏡男的口才折服了,他從來沒見過能把遠景說得這般活靈活現之人。
結果小貝猛地拍案而起,她甩手從懷中拔出一把飛斧,然後狠狠地劈砍進餐桌上。於是那湯盤肉缽七零八落的灑了一地,翻倒的酒瓶也炸出一聲脆響。這把大領主嚇壞了,翻著身子的趔趄後退,險些仰倒在地。領主夫人更是花容失色,甩著手的嗲聲尖叫:“保護我!保護我!”
軍方士兵一擁而上,護著大領主一眾,時刻備戰著。
小貝羞怒的昂首咆哮:“聯你媽的大頭鬼!再敢跟我提沐春這雜碎,別怪我不客氣!”,那拔出的飛斧帶倒了桌子,場面一度混亂不堪,讓稍有歡快的氣氛瞬間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