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船廠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佔地6平方公里,除了18%區域是聚集的倖存者活動地帶,剩下的全是垃圾山——破曉基地建立之初,清理出來的廢物全部堆積在了這……
賀豪與夏雪在汙液橫流的泥路上前行。見到一名倖存者就想過去打探瓊川這個女人。結果尚未靠近,對方就像見到怪物一樣的落荒而逃。
他們就像行走在林間的猛獸一樣讓人畏懼。
最終二人找到了拾荒船廠的中央地帶。這裡是一片鐵皮房圍著一棟土木結構的小屋,夾縫裡滿是帳篷,一地的瓶瓶罐罐與金屬廢料,狹長的通道上可以落腳的地方很少,僅有的幾處空地上臥著醉鬼。他們落魄的不成人樣。
“裡面或許能打探出一些情報。”夏雪指了指那間土木小屋,上面掛滿了空酒瓶,佈滿裂痕的招牌上只有一個‘酒’字。
生意人無處不在,即使是這樣的衰敗之地。
推開“呀呀”作響的木門,裡面一片烏煙瘴氣,屋子裡散著空油桶,地上堆著木凳——大概是納客的桌椅。
客人不多,不超十個,一半是拾荒者,一半是歇腳的戰隊成員——他們出現在此並不奇怪,無非是為了通緝任務,擊斃一些騷擾軍方的惡棍。
侍從是個裸身的女人,年紀35歲,也許因為憔悴,她看起來要更老一些。陪酒的女郎相貌不端,因為肌瘦,肋骨與盆骨清晰可辨,裸露的****乾癟的就像是爛芒果,喚不起男人的絲毫慾望。
體態壯碩的老闆倒是頗為體面,至少身上有件像樣的衣服。他守在一個破風扇前,擦拭著面前的酒杯。一旁的貨架上,擺放著不少小玩意:水壺,金像,魚線,縫衣針——都是代替貨幣的。
賀豪走櫃檯前,在簡陋的酒水單上點了最貴的土豆釀酒,用等值的物任何物品都能換,賀豪倒也爽快,直接付了5元新民幣。
老闆高興的不得了,與賀豪侃侃而談,說著自己的末世發家史。雖然賀豪沒有絲毫興趣,但為了套近乎,還是恭維的說上幾句。
賀豪有意無意的提起了瓊川,希望老闆能提供一些資訊。言語之中滿是相思之情,就好像他與瓊川是老朋友似的。
老闆起初很警覺,不太願意提她,似乎是因為老主顧的關係,生怕她有什麼閃失。
賀豪能看出來,便直截了當的甩上了一大筆錢,份額驚人,500元。這能買走廢土城區任何一個人的命。
老闆動心了,他沒見過這麼多錢。於是跟賀豪說了一間輪胎屋的位置。今天早上剛走的瓊川應該就在家裡。然後囑託他路上小心:“她不是一般的娘們,她殺人如麻。而且周圍地界的仇人很多,和瓊川扯上關係,沒一個有好下場。”
賀豪報以微笑,然後告辭。
按照老闆的提示,瓊川的輪胎屋不難找,儘管它深藏在垃圾山的山腳下,於一個金屬洞窟中……
找到地方以後賀豪沒有貿然進去,既然聽聞她有些鐵腕,便著裝了墨圖改與滯影面具,然後先勘測一番——瓊川真的在小屋中。她只穿了一條八分牛仔褲,歪掛著一條手掌寬的長皮帶。裸著上身,盤膝坐在髒亂的鐵床上,搗鼓著一些不知名的器械。
地上沒有陷阱,牆上沒有暗箭。賀豪便讓夏雪在遠處駐守,自己獨自前往。
“篤篤。”
賀豪輕敲木門,然後隔著用輪胎搭壘起來的牆壁,看著瓊川的一舉一動。
這個女人如林楓描述的一樣——矮小,瘦弱。黑色的短髮很亂,久未打理都凝成了縷。她長得並不漂亮,卻有幾分英氣。黑眼圈中是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喉間有一道深疤——是個在鬼門關逛了一圈的女人。
她聽到敲門聲以後並未吱聲,而是拔出掛在皮帶上的鐵管——前端打磨的很細,很銳。刺穿肌肉如若無物。然後她赤足的;輕盈的躍到地面,將一條長鐵鏈盤纏在手臂上,鐵鏈的另一端拴著鋼鐵塔盾,二者密不可分的連在一起。
她繞到門旁。整個人縮在盾後,將鐵管抵在縫隙間——伺機而動。
她沒有親人與朋友。這門只有陌生人才會扣響,而且多半都是仇家……
賀豪與瓊川只有一牆之隔,後者卻不知道自己的舉動被看得真真切切。
賀豪見對方有所行動,便再沒敲門,就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結果兩人居然耗了15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