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登基大典的日子已然臨近。
這一日,南朝的皇城盛樂處處張燈結綵,原有的白綾還未完全換下,就已經是全然變了一番模樣。因為,新皇要登基了!
對於普通的南朝百姓來說,雖然對老蠻皇的逝去表示傷感,但是卻也並沒有什麼別的念頭升起。所謂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即便是蠻皇,也終究逃不過這天理。
至於新任蠻皇是二皇子煬廣還是其他的皇子,這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差別。畢竟,日子還是一樣的過,反正是要拜蠻皇的,誰坐那個位置都一樣。
真正在意的唯有那些達官顯貴,因為這是關係到他們切身利益的事情。越是官職高,這種新舊交替帶來的影響便是越大。
原先在老蠻皇手裡受重用的人,可能便會受到新皇猜忌而成為邊緣人物。其實這都算好的,一個運氣不好,便可能因為什麼“莫須有”的罪名直接被罷官,甚至丟掉性命,連累家人親族。
而跟隨新皇的人便是可能在新朝被委以重任,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身份的轉換就是這麼猝不及防。但是仔細一想,卻又合乎情理,畢竟,自己的人用著才安心順手。
如今的皇城戒備森嚴,不僅如此,就連整個盛樂都是在明裡暗裡佈滿了慕容計程車兵和暗哨,這都是煬廣的授意,就是為了防止有人鬧事。
之前茗雅等人夜闖皇城已經是令得煬廣頗為不悅了,所以沒有人敢在這裡偷懶。登基大典是重中之重,絕對不容有失,這個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皇城之中,已經換上龍袍的煬廣正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來,儀仗排開,盡顯天子風度氣派。
南朝的龍袍與東唐卻又有所不同,其服飾風格盡顯豪邁,這也與南朝的風氣有關,就連龍袍之上繡著的金龍都是張牙舞爪的,彷彿要從龍袍上騰飛而起,衝上九天似的。
大臣們在殿前俯首,等待著新任蠻皇的登基。只是他們大部分人的神情都有些緊張,站在這裡都是那麼的不自然,彷彿置身於什麼危險的境地一般。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這位即將登基的蠻皇可是一條真正的兇龍,就連猛虎在他面前可能都只是一隻小貓咪罷了。
皇城流血之夜,所有反對的聲音盡皆消失,現在還能站在這裡的,除了新皇原本的擁護者,其餘的無不是選擇了屈服與妥協。
當自己與家人的生命受到實實在在的威脅時,當那染血的鋼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時,又有幾人能選擇慷慨赴死?
即便是自己不怕死,但是妻兒老小,他們又有何辜?
所以,有些人終究是屈服了,不管是真的顧忌家人,還是自己貪生怕死,他們選擇了效忠新皇,站在了這裡。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些人只是暫時的保住了性命與官職,至於之後會不會被清算,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那些原本就效忠於煬廣的,如今滿臉的春風得意,那趾高氣揚的神態真是囂張到了極點!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在這種皇位的爭奪當中,站隊便是一場投資,一場拼上身家性命的豪賭。
贏了,名利雙收,從此飛黃騰達;輸了,最次的都是掉腦袋的下場,弄不好還要抄家滅族。
風險大,但是收益也大,所以自古以來,對於這種事情,達官顯貴們都是前赴後繼,權謀手段都用上,就是為了給自己和後代子孫搏一個美好前程!
煬廣一步步踏在紅毯之上,走向了他夢寐以求的龍椅,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
落座之後,不用他示意,那一旁的太監便是展開了一份詔書,開始了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二皇子煬廣能力出眾,處事得體,深得朕心。著,傳位於煬廣,繼任蠻皇,欽此!”
公鴨嗓的太監宣讀完畢,底下的大臣齊刷刷地跪倒在地,高呼“萬歲”!
這是老蠻皇的遺詔,照剛才的內容來看,確實是將皇位傳於煬廣,這樣一來,倒也不算是折了風骨脊樑,反而是遵從老蠻皇的遺願呢!
一些人心中這般想著,倒是給自己的所作作為找了一個合理的藉口。
但是,大多數人卻都不是傻子,心中也清楚得很。若這份遺詔是真的,那麼煬廣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透過正常手段登基,又怎麼會有那流血之夜呢!
所以,要說這其中沒有鬼怕是沒有人相信的,這所謂的遺詔八成也是偽造的!
但那又能如何,事情的真相是一回事,有沒有人敢說便是另外一回事。如今的南朝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南朝,隨著煬廣的登基,這南朝便會真正變成他的“一言堂”,再也容不下別的聲音。
如今在這裡的人都已經選擇了效忠,那麼自然不會多事的提出質疑。
接著,公鴨嗓的聲音再次響起,道:“登基大典正式開始,現在,參拜新皇!”
其實登基大典本不應該這麼簡單,祭天祭祖一系列的事情是極為繁瑣的,如今煬廣刻意簡化,只為儘快的登上皇位,怕也是擔心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