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回過神，也微笑相對：“還好，就是第一次上電視有點緊張。”
“沒關係，你就當朋友聊天一樣。”主持人早就輕車就熟，很理解地安慰她，“再說了，洛總都親自過來給你壓陣，你有什麼好怕的。”
洛總？舒望一愣，在A市能稱為洛總的也就是洛狄了吧。
主持人從舒望的神情中看出一絲端倪，衝對面攝影師身後抬抬下巴：“你不會還不知道吧，喏，就在那邊坐著呢。”
只見觀眾席旁邊有一個不顯眼的角落，那裡擺著一張簡單的椅子，洛狄衣著低調，而站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帶了一個口罩的男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
舒望一眼就看出了，帶著口罩的男人定是穆璟戈無疑。
舒望看他的視線正好與洛狄之交匯，洛狄以為舒望是在看他，故而衝她善意地笑了笑。
仔細算算，她有好幾天都沒有見到洛狄了，前幾天籤投資合同，她因為太累，所以就讓洛文代勞了。
而洛狄給她的那些人手，被她安排在各個重要的崗位，有的去專門監視田甜，有的專門監視白琉璃，還有的專門監視林挽月，甚至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派了一個人去監視沐天驕。
也正因為有了如此周密的部署，她這幾天才過得如此悠閒。
舒望正想回應洛狄一抹笑容，卻見臺下的穆璟戈衝她勾勾手指。
舒望想假裝自己沒看懂穆璟戈是叫她過去，但腳好像有自己的意識，幾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等會兒開拍的時候不要板著臉，難看。”穆璟戈說話，聲音透過口罩帶著嗡嗡的聲音。
“這又不是我情願做的。”舒望嘟嘟嘴，“你難道忘了這是你一手安排的了嗎？”
“好好錄節目，錄完送你一份大禮。”穆璟戈張口便說，眼神意味深長。
舒望不願與他談論“禮物”的問題，胡亂往四周瞧瞧：“錄製好像要開始了，我先過去了。”
也不等穆璟戈的反應，舒望就趕緊走到了錄製廳的沙發上坐下。
導演見了，便朝洛狄看去，見他打了個同意的手勢，導演這才招呼眾人：“開工了。”
一眾人等迅速整合，沒一會兒現場就響起了錄製的前奏音樂，一切正式開始了。
主持人唸了一段口播，便轉向舒望介紹道：“最近，相信我們的微博、微信以及抖音等社交軟體中都被一則帖子刷屏了，大家都被裡面描述出來的勵志故事所感動，今天，我們就請來了當事人舒望，來和我們一起聊聊她的故事。”
臺下的觀眾立即響起一片掌聲，舒望微笑頷首，表面一派鎮定，只有坐在攝影師身後的穆璟戈看見，舒望的小指頭緊張地扣著裙角。
“舒望，聽說你從小的遭遇就異於常人，你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堅韌，是否就是得益於你的經歷？”主持人真像閒話家常般開始引話。
舒望眨眨眼，腦子裡的冠冕堂皇的“標準答案”忘記得一乾二淨，好像上場前對的兩三遍稿都是做夢一般，舒望此刻只知道自己緊張到腦子一片空白。
靜默了幾秒，氣氛開始有點尷尬，主持人趕緊救場，對觀眾笑道：“看來這是舒望人生中很重要的決定，所以她必須要斟酌回答。”
在觀眾善意的笑聲裡，舒望的視線不自覺地尋找著另一雙眼睛，那雙常常冷冷的，偶爾卻會對她露出柔情眼神的眼睛。
此刻，他的眼睛依舊平靜，好像萬年不變的高山湖泊，神秘而深幽，足以讓人從浮躁不安中感受到寧靜。
舒望的心忽然就鎮定了下來，既然記不清檯本所說，倒不如隨心而答：“沒錯，很多人聽到我的經歷後都會覺得很可憐，而我倒是不那麼認為，要是沒有那一段特殊的經歷，我也不可能成長為今天的我，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對醫學研究也有一定的興趣，而培養我的興趣的，就是那一段特殊的時光。”
這是一個很普通甚至樸素的答案，沒有任何驚爆點，可這個答案足夠真實。
主持人身經百戰，儘管這個答案和臺本不一樣，並不能順利引出的臺本上的下一個問題，但她一眨眼的功夫便如常問道：“那這麼說，你還挺感謝那段特殊的經歷了？”
舒望想了想，認真回答：“倒也不是，只是覺得人生的軌跡並不是我們所能選擇的，而且每一個人的經歷也都是不可複製的，我得到了一些東西，相對就失去了另一些東西，比如童真，比如快樂。
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開一家書店，當時幻想著裝修風格要那種超夢幻的，一進書店就彷彿置身於童話世界裡。”
“噗！”主持人一個沒憋住，笑出了聲，又趕緊收住努力圓回來，“童話世界還真是很符合小孩子天性的夢想。”
觀眾又是一陣笑，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舒望轉眸看看穆璟戈，他的雙眼也含著肯定的笑意，舒望深吸一口氣，也不再那麼緊張。
接下來的訪談就越發順暢，舒望也意識到沒必要照本宣科，能記得的就照臺本說，不記得的就自由發揮，並不需要太擔心說錯話。
等到錄製結束，舒望都已經應對自如了。
主持人還特意跑過來，挽著舒望的手溫和笑道：“這次的節目效果不錯，你的表現大方不做作，觀眾最近很喜歡這種真實的風格，比我們給你的臺本要好得多。以我的經驗啊，這期肯定收視率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