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煙不由得神色一頓,因段長歌的話而皺眉,兩日之內嗎?
她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軟榻上男人,原來段長歌竟然將一切都計劃好了。
坐在一旁的紀挽月也抬眼掃了一眼白寒煙,一抹沉色暗藏於深瞳中,薄唇成線:“常府裡危險至極,這麼危險的事,你竟然讓她一人孤身去做,段長歌你究竟安了什麼心思?”
白寒煙更是因他的話心口漏跳一拍,紀挽月的話無疑是已經知曉她此刻的身份了,她低嘆一聲,不由得將頭埋得更低。
段長歌眼梢一揚,語氣陰沉:“不讓她去,那你去尋。”
紀挽月登時站起身,砰的一聲,他抬掌擊在桌子上,起身就往外走。
段長歌睨著他的背影嗤笑一聲,行至門口,紀挽月卻忽然頓了頓,偏頭看著段長歌身下的那一方軟榻,又略過一旁低頭的白寒煙,聲音極其陰寒:“段長歌,有些事你最好別做的太過分!”
段長歌扯唇輕笑,又看了一眼白寒煙,瀲灩的鳳目閃過一絲笑意,溫軟異常,並不理會紀挽月。
紀挽月一甩袖子推門而走,待他的身影盡消。白寒煙湊到段長歌身旁,好奇的擰眉:“什麼過分的事讓他這麼這麼生氣?”
二更天,無月,伸手不見五指,樹影隨風搖晃,遠看著竟如惡鬼一樣猙獰。
白寒煙隱在廊下陰暗處,一瞬不瞬的盯著常鳳軒的房間,喜慶的窗紙紅燭還未褪去,無處不彰顯著他方新婚的喜氣,白寒煙心裡滿是不屑,花心的男人又會得到幾分真情
二更時分剛過,常鳳軒屋內的紅燭瞬間熄滅,白寒煙雙眸收縮,緊緊的盯著那緊閉的屋門,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一陣細微的顫動,門被悄然開出一條縫隙,一個人影在房門前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白寒煙冷哼了一聲,看來段長歌料想的不錯,常鳳軒他果然是按耐不住了。
夜色裡,萬籟俱寂。只餘風聲淒厲,沒命的搖晃著樹梢,在黑暗裡彷彿是張牙舞爪的影子。
白寒煙悄無聲息的跟在那人影之後,今夜天上無月,她瞧著的不處的那團黑影,穿過幾道街角,一閃身便鑽進一條偏僻的小巷裡。
白寒煙側身貼在巷口,,探身瞧去只見巷子裡有幾戶人家門簷上掛著幾盞紅燈籠,昏暗的燈光有些血紅,讓人頭暈目眩,卻映出巷子裡如鬼魅穿行的一團黑色的影子。
常鳳軒穿著夜行衣,在巷子最深處,有一間破敗的老舊的作坊門口停下,他四處張望了幾眼,身影一閃便不見了。
白寒煙疾步走到那作坊門口,藉著血紅的燈籠仔細看去,那作坊原是用青石砌成的幾間石屋,只是房頂的瓦片破碎的不成樣子,東西兩邊的廂房是普通的稻草土屋,窗戶和門在秋風中被吹得搖搖欲墜呼呼作響,院子裡都佈滿了寸高的的雜草,看來,此處應是經久未有人來過,只是,常鳳軒深夜來此想要做什麼?
白寒煙星眸幽深,當下縱身一躍,輕巧的落在那坊院之內,輕手輕腳的兩步跨到一處正房門口,此刻,原本漆黑一團的破屋裡竟隱隱的亮起了昏暗的光。
白寒煙急忙將身子隱在窗側,眼角瞥去,但見那窗上投出兩個人的影子來,白寒煙皺眉驚疑,警覺的望著窗上的影子,屋內另一個人會是誰?
正驚異間,屋內傳來聲音讓白寒煙柳眉微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只是她似乎對這聲音有些印象,只是一時竟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那男人似乎對常鳳軒此時的出現而不滿,語氣充滿怨憤:“都是因為你,現下不僅錦衣衛,還有不知道哪兒來的暗衛都在四下尋我,我像個過街老鼠一樣,四處逃竄,你竟然還敢來找我,就不怕洩露了我的行蹤?若是我被人抓到,我可是叫你們父子一起陪葬!”
白寒煙猛然收緊手掌,怪不得這個男的聲音會讓她感到有些熟悉,竟然是辛桃死的那日,劉景喚來驗屍的仵作!
看來他的確是被常鳳軒給收買了,驗屍時說的全是假話!
白寒煙心裡冷笑一聲,一丘之貉,竟然內鬥起來,而此刻,屋內竟陷入一片寂靜,白寒煙看見常鳳軒的影子站在窗子附近,背對的那個仵作卻始終未言一語。
“你到底想怎麼樣!”那仵作見他不語,似乎有些動怒。
常鳳軒露在蒙面巾外的面色如紙,眉宇間寒光一振,忽然現身從袖中翻出一柄柳刀,寒光一閃,對著那仵作的咽喉切了上去!
那仵作登時臉色一變,悚然一驚,卻似乎早就有準備,身子向後一滾,利落的便退到了牆角。
白寒煙面色悚動,看來常鳳軒竟然想要殺人滅口了,緊接著她不禁瞪大了雙眼,讓她大吃一驚的是,屋內竟然出現了第3個人影,瞧著窗上那窈窕的身形,竟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