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色尚早,雨後清新。
在男女的情愛當中,相見和相忘,全看自己如何抉擇,前者等待一生,而後者則結束一生。
劉胭一早便不見了影蹤,紫嫣說她這兩日一直在城中各藥鋪內搜尋著可以在無形中讓人致死的毒藥。
白寒煙卻搖頭嘆息,這世間毒藥不下千餘種,她如此橫衝直撞的搜尋,又如何尋得到究竟是哪種藥害死了小寶。
紫嫣也不由得躊躇,還有4日時間,希望劉胭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白寒煙忽然站起身便向門外走去,紫嫣一臉詫異的看著她,卻見她行至門口,忽然回身對她道:"紫煙,我有一事想請你相幫。"
紫嫣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道:"扶疏,你有何事儘管吩咐,我一定盡力而為。"
卻見白寒煙微微一側頭,那雙茶色眼眸一抹笑意若現,彷彿煙水籠罩著寒露,對紫嫣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去一趟煙水巷子裡,去尋林之番,此前幾日段長歌已然將他的腿疾治好,你讓他幫我做件事。"
提及林之番的名字,紫嫣面色嬌紅,臉不由自主的微微發燙,白寒嫣撲哧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了她,道:"你且將這紙條交給他,他看後就該知道如何做。"
紫嫣將那紙條收籠在袖中,對白寒煙揚起清明的眼,點頭道:"放心,我定將此紙條交到凌志班手中,只是扶疏,你現在又要去哪兒?"
白寒煙凝眸於窗外天上的一輪驕陽,勾了勾唇卻並未言語。
秋日風和日麗,遍地黃金,有風從世間吹拂,帶著枯黃萎糜的氣息,不由得令人感到一陣鬱結。
段長歌站在府院當中長身而立,緋衣寬袖淺淡,依稀是以往時那般打扮,袖口袍角繡月白飛鳥,秋日裡枯黃的風將袍角掀動,那些精繡飛鳥鮮活欲飛,卻也不及他眼角笑意明麗含芳。
而在他的身後是一位臉色頗生的侍從,留這八字小胡,彷彿從未見過,一旁立著的段福不由得用眼角偷偷多瞄兩眼。
段長歌忽然清了清喉嚨,聲音帶了一抹冷漠,段福立刻收回視線垂下頭,卻聽見段長歌的吩咐:"備一頂軟轎,本官今日要拜訪一下常德。"
“常德?”段福驚疑的抬眼問道:"可是將拜帖投到刑部侍郎的府邸?"
段長歌寬大衣袖抖擻的颯颯生風,緩緩從袖子裡拿出一柄摺扇,旋指間忽的開啟,扇面上畫著一幅陌上花開,陌上人家的濃墨小畫,身後的侍從見到那扇子不由得一顫,段長歌抿唇輕笑道:"不錯,替我送上拜帖,本官也該與朝中重臣多走動走動了。"
段福對今日段長歌的異樣,微微皺眉感到不解,卻還是點頭應道:"是。"
似乎又想起什麼,段福又俯身道:"將軍,可是要小人將蒼離副將叫過來陪您同去。"
段長歌沉眸想了想,偏頭看一眼身後低眉順目的侍從,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道:"你就同我一起去吧。"
那侍從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是,段福有些擔憂,還想啟唇勸慰,段長歌卻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他只好躬身退下,離開前他仍用眼角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瞧,眼中掛著驚疑和不解。
待段福離開後,身後的侍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段長歌,微仰起小臉道:"你瞧,段福都沒有認出我。"話音一落,清脆的語調,竟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段長歌搖搖頭,手中的扇子在手心中反覆的敲著,似乎無奈:"你呀,非要入虎口,真是一刻不讓我省心。"
那侍從緩緩抬手,摘下臉上的假面,一張清秀的小臉赫然暴露在段長歌眼前,她皺了皺鼻子,對於他的擔憂心暖的如一湖陽春三月的春水,對他笑道:"放心,不入虎穴,焉得虎仔,我總覺得常德的府邸中藏著一個人,必須儘快查清才行。"
"可是這樣未免太冒險了些,你現在的境況委實不易行動,我總是有些擔心,常德這個人外表雖和善,可那張麵皮下的城府精明很,只怕……"段長歌雙眉微蹙,黑眸幽深,心裡總是隱隱擔憂,不覺暗歎,只要一波及到白寒煙,似乎一向精明的腦袋也不夠用了。
"放心吧。"白寒煙向他湊近一步,伸手挽上他的手臂,眉眼含笑寬慰著:"你瞧,方才就連段福都沒有認出我來,你莫要擔憂了。"
段長歌睨著她,順勢將她偎進自己的懷裡,伸手攬上她的腰肢,輕吻著她的額頭,無奈的嘆息:"看來,我要儘快把你鎖在我的身邊,日日夜夜的盯緊你,我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