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白寒煙睨著他嗤笑一聲,緊咬著唇道:“段長歌,你能做到以後見到我還能若無其事,想不起來今夜的種種?”
“我能做到。”段長歌的黑眸斂下所有情緒,變的無波無瀾。
“我不能!”白寒煙朝著他低喃,那眼底隱約閃過的惟有一絲悽楚,更有一種絕望般的寒意:“段長歌,我做不到了。”
段長歌忍下心頭蔓上的異樣的痛楚,他輕輕捧起她的臉頰,用他的臉緩緩的貼了上去,唇落在她的耳旁,輕輕道:“你和我,我們……都是男人,韓煙有些雷池我越不過去……”
他的話未說完,門口忽然一陣響動,然後便是蒼離緊張和驚駭的聲音:“我,我,你,你們……”
白寒煙猛地將段長歌推向一旁,他坐起身回眸盯著張的大嘴的蒼離,怒氣凜然的眼裡射出刀子一樣的凌厲:“你沒有手麼,進來不會敲門麼?”
“段大人,你們,你和韓煙,你們在……”蒼離看著床上臉色羞紅的白寒煙,只覺得天地好像倒置了一般,讓他覺得難以置信,兩個男人在床上,難道傳聞竟然是真的……
“你眼睛是瞎了麼,沒看見韓推官受傷了,我在替她療傷。”段長歌臉色鐵青,咬牙從唇裡說出幾個字來。
蒼離眸光緩緩看著白寒煙的腿,鮮血染紅了一片,他微喘息,可眉越發緊皺,更是狐疑道:“韓推官不是腿受傷了麼,你們趴在床上貼的那麼近……”
“出去!”段長歌眼裡充滿血色,一聲怒吼似乎要把天捅出一個窟窿來,蒼離立刻轉身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白寒煙緩緩從床上直起身子,只覺得如披冰雪,連心尖都顫動的如殘花凌風,一顆心不知往何處著落,兩隻手在沾了淚的桃腮上胡亂的蹭著,臉已漲得暈紅。
段長歌眯著眼瞧著她的模樣,無疑是火上澆油,心中的火燒的他心尖悸動,眸子深了幾深,緊了緊手掌竟然想要抱住她安慰一番。
腳下剛邁了一步,他猛然清醒,他一定是瘋了,當下一甩袖子,逃一般的抬腿向門口疾步走出去,砰的一聲門被大力關上。
白寒煙瞧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抬手抹掉又洶湧出的淚,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將心裡的酸澀痛楚全部都壓下去。
腿上的痛換回了她的思緒,白寒煙低頭垂目看著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她抿了抿唇輕輕抬起腿,嘶,如刀剜的痛意使得她倒吸一口涼氣,連手指都有些顫抖。
砰的一聲,房門又被人一腳踢開,白寒煙一驚抬眼看去,見月光下,去而復返的段長歌的紅衣黑髮,臉色鐵青,眸光陰冷,手裡拿著金瘡藥和紗布,他一言不發的大步走向她,不去看她的眼,半跪在床前,將她的腿放在手裡。
手心裡柔軟的觸覺讓段長歌漾出異樣的情潮,他閉上眼將那種感覺壓了下去,一把撕開她的褲腿,露出駭人的傷口,猙獰的如同一道蜈蚣趴在雪白的小腿上。
段長歌皺了皺眉,拔出金瘡藥的塞子,輕輕的向傷口處撒上了藥粉,白寒煙疼得冷汗直冒,扭過頭,卻倔強地不願出聲。
段長歌沒有理會她,也沒在抬頭,撒好了藥粉,又將傷口包紮好,偏頭給她蓋好了被子,這才起身離去。
白寒煙瞧著他的背影,淚水在眼底糾結,見他就要離去,她忽然開口喊著他的名字:“段長歌!”
段長歌的腳步猛地一頓,卻沒有回頭,袖子裡的手緊了緊,白寒煙用力勾唇一抹笑容,將唇裡的苦澀嚥下,笑著道:“我們還是回到以前吧,有些事我都忘了。”
段長歌的身子幾不可聞的顫了顫,靜默良久,白寒煙握緊了手掌等待著他的答案,,許久,他才淡淡的嗯了一聲,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