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從未有過如此這般的怒氣,猛然從她身旁起身,抬起手掌狂亂的將整個屋子砸得粉碎,白寒煙只聽見耳旁傳來一聲一聲沉悶的巨響,喬初已然撞翻屋內的了一切擺設,茶几,案臺,珍貴的裝飾七零八落散落了一地,連床柱子都打彎了。
許久,一切歸於平靜,喬初單手支在牆上,垂著頭胸口因為怒氣而劇烈的起伏著,好半天,他才穩下自己的情緒,控制自己不去傷害她,嘶啞著嗓子道:“走!”
一聲的乖戾的聲音從喬初的口中暴虐的響起,他感覺身後的女人一動未動,好像沒有聽見,喬初垂在身側的手猛然握成拳,憤憤的轉身想要斥責幾句,可他的身子卻猛然一怔。
白寒煙蹲在地上,手中拿著一個巨大的黑袍,肩上墊著用鐵絲勒成一寸長的箍架,人若穿上就會有身形頎長的錯覺。
白寒煙清瘦的身子不過半彎殘月,揚起繃直的脖頸比月色更為蒼白,一抹下頜抿成薄線,薄得驚心的透明,而那一雙眼被怒火染血的眼,直直盯著喬初的面孔。
喬初被她暱的不由得心頭一悸,不知為何他不想讓她誤會,喬初連忙開口解釋道:“人不是我殺的。”
白寒煙倏地站起身,一把扔下手中的黑袍,臉上的怒氣讓她的臉色越發慘白,喬初心中一急,連忙上前一步道:“我沒有必要騙你,我喬初還不是一個敢做不敢當的人。”
說完,喬初自己也感到詫異起來,他為何要出口解釋,怕白寒煙誤會,在她的眼中,他喬初原本就不是一個好人的嘴臉。
“我知道人不是你殺的。”白寒煙目光冷峻,冷冷的說了一句,喬初只覺的心頭忽然竄入一抹喜色,讓他心情大好,他沒想到,白寒煙竟然相信他!
而接下來白寒煙的話卻讓喬初剛剛上揚的嘴角又彎了下來,他聽見她到:“因為你有目的,根本不會親手打破你與綺羅族的約定,這個破約的人一定是綺羅族的人才行,不然你又有何理由去與綺羅族討要說法!”
她的話讓喬初心裡猛然一沉,頓了頓,好一會兒他才仰頭笑出了聲,揚眉斜睨著她,冷聲道:“你竟然都猜出來了,白寒煙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那日黃昏,在綺色坊外,那個要在庭院外要殺我的那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喬初,那人是你吧?”白寒煙臉上沒任何表情,一雙微沉的眼中,平靜無波,只有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她接著道:“你和莫雲聯手所作的一齣戲,是為了給兇手看,好讓他知曉,他的這場局已經知曉,也要與他競爭,逼得他不得不鋌而走險的加快上腳步,露出破綻,對嗎?”
喬初被白寒煙一語道破了陰謀,可他的神色仍然是沒什麼變化,甚至臉上還揚起一抹笑意,她輕輕道:“是又如何?倘若兇手為而此亂了陣腳,如此才會有馬跡可循,白寒煙說到底我也是想知道兇手的身份,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不是。”白寒煙冷冷的從唇裡吐出兩個字來,沉聲道:“喬初,我是在警告你,三日之內我定然將兇手慶擒住,我不管你有何目的,投什麼計劃,我不會讓兇手來繼續在我眼皮底下殺人!”
“好。”喬初臉色淡然,挑眉盯著她的眸子:“我等著你的好訊息。”
白寒煙在未看他一眼,抬腿便離去。
夜深人靜,燭影在夜牆上搖曳的影子有些惴惴不安,喬初屋內一片雜亂,他抬腿走到窗下,推開窗子,將屋外的冷風毫不留情的漫了進來,冰涼的風颳過喬初的臉頰,讓他的神智在一瞬間便恢復,他抬起眼看著窗外的黑劈頭蓋臉的沉下,籠的他的淡緋色的面頰,泛出也了沉黯的青白,眸光轉動時,冷冽如冰霰撒下。
所幸,今夜的月色正好。
“你愛上她了?”喬初身後忽然響起低沉嘶啞的男聲,喬初皺了皺眉,卻沒有回頭,也沒有言語,而身後的一身黑衣下呢莫雲在黑暗中幾乎都瞧不分明,他沉沉的又問道:
“你真的是為她動心了?”
“你知道我的目的。”喬初的瞳孔一縮,眼中因恨瀰漫了一層血色,削瘦的下巴象刀刃一樣微微揚起,唇角邊浮起了一種詭譎陰沉的神情:“她白寒煙是我最後的一張底牌,她父親和綺羅族也有牽扯,有她在,不僅可以成事,還會制約不少人。”
莫雲淡淡一笑:“與她堵心,你最好還是小心一些……”他的話說了半截,喬初自然理解他未說完為的話,他勾唇笑出了聲,似是嘲笑,又像是自警,良久,他才沉聲著道:“你放心,我的心早就已經塵封起來,誰與我都不過是棋子而已,我喬初此生絕不會輸。”
莫雲隱匿在黑紗後的眼平靜無波,聽了喬初的話他的神色有些鬆動,可他卻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我倒是覺得,你此刻反倒活得更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