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歌在小鎮裡買下了一座別院,漫天滿地鋪的都是一片喜慶的大紅,宛如一堆堆淋不滅的火焰。
“一拜天地!”
隨著蒼離高昂的聲音頓起,白寒煙看著紅色蓋頭下段長歌那雙喜鞋,那顆心也快要像盛不下蜜糖般那般的甜蜜。
二人手執一根大喜紅綢對著外頭的天地躬身一拜,白寒煙知道,段長歌此刻的心情,定是同她一樣,即使欣喜若狂著,又是痛入骨髓。
“二拜高堂!”
二人都無已經再無高堂,段長歌的師傅無涯老人也已經和他恩斷義絕,如今這喜房大廳裡端坐的竟是喬初,因著他是段長歌的師兄,情意本就不同,如今他二人也算經歷一場共患難,讓他坐著高堂,見證親事,倒也名正言順了些。
二人對他俯身一拜,白寒煙被蓋頭矇住的臉,自是看不清他眸中複雜的情緒,段長歌直起身,看著喬初,眸子閃爍了一下,卻是淡笑如常。
“夫妻對拜!”
隨著這一聲叫喊,眾人頓時一陣拍掌激鳴,這陣喧囂讓白寒煙什麼都聽不見,可她卻能清楚的聽見近在遲尺的段長歌略微急促的呼吸聲,二人相對而立,白寒煙用力忍住喉嚨裡越來越難以壓制的猩甜,想著,她就算拼盡全力,也無論如何挺過今晚。
“長歌……”她在心裡無聲的低喃著這兩個讓他歡喜到骨子裡的字,彎下這一腰肢,與他對拜。
這一生,足以。
白寒煙感覺到他握過來的手掌,那般溫熱,一直暖到了心裡去。
“送入洞房!”
白寒菸嘴角含著羞澀的笑意,任由她的丈夫抱著她走進了洞房,任由身後一堆人起鬨調笑,她乖巧的依在他的懷裡,眼裡心裡都是從未有過的幸福。
洞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屋外原本還在起鬨的人都在一瞬間停住了聲音,連臉上的笑容都凝了下去,胭脂和紫嫣更是抱在一起,淚眼朦朧,失聲痛哭。
而蒼離望著洞房裡,燈火通明的房間裡兩個朦朧的身影,忍不住嚎啕大哭。
林之蕃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將他強行拖了出去,頭貼到他耳畔,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哭什麼,你想讓寒煙聽到是不是!”
蒼離一把掙脫開他,臉上有些忿忿:“我們段大人都要死了,我還不能哭兩聲了!”
林之蕃被他甩的踉蹌了幾步,神色也頓了一下,垂頭低低的嘆息,看著洞房的方向,他的眼眶也漸漸微紅,低聲道:“哭吧,段長歌……”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卻讓蒼離越發哭的大聲。
洞房之內,段長歌輕輕的將白寒煙放在了撒滿了花生紅棗的床上,看著眼前的女人,他滿足的笑了起來,正要轉身離去之時,白寒煙卻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聲音很虛弱,卻帶著一抹焦急和害怕:“你……去哪兒?”
說罷,便要掀開蓋頭想要看著他,卻被段長歌一把按住,緊接著白寒煙聽見他帶著揶揄的笑聲傳了過來:“寒煙,你急什麼,我們可是還有事情沒有辦完呢。”
白寒煙的臉被他帶滿戲謔的話羞的通紅,心也漸漸安穩下來,緩緩的垂下手指,鬆開了對他的束縛,端坐在床上。
稱杆微涼,被段長歌溫熱的手掌緊緊的握在手心裡,輕輕地探入大紅蓋頭底下,輕輕一挑,白寒煙感覺眼前豁然一亮,眼前鋪天蓋地的都是一片喜慶洋洋的紅。
明亮的燈光使她微眯了眯眼睛,便看見段長歌站在這片大紅中間,正望飽含深情的著她。
“長歌……”她仰頭望著他,低低的喃著他的名字。
“我在。”
段長歌眼含柔情的輕輕的應著,向一旁的案臺上落下了手中的秤桿,對白寒煙笑了笑,溫柔的道:“還剩最後一樣,合亟酒。”
床邊的案臺上早已經落著一個金漆木描金素煙圓茶盤,上面放著一對金邊紋白瓷酒杯,用一條紅繩系起來。
段長歌抬手輕輕端了過來,一杯握住自己手心裡,另一杯遞給了白寒煙,她微微側過身,手臂相環喝了交杯酒。
二人身體相近時,她的長睫微抬,只見對面的男人毫不掩飾的情意盡在眉眼間,即便她自己看了無數遍,她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跳。
“寒煙,我的娘子,我們終於成親了。”段長歌伸出手指在她臉上一點一點描繪著她的眉眼,似乎是想要將她的模樣刻畫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