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歌溫柔的吻逐漸有了回應,白寒煙忘了一切,情不自禁的回吻,依偎入懷,馨香而柔軟。
客棧的床紗被段長歌伸手拂散去,在屋子裡軟軟的垂下,飄飄揚揚,披瀉了一身金色的日頭,也掩住了床上的二人無限溫情。
喬初站在客棧外的枯樹下,手裡端著一盞清酒,日頭斑駁在他的臉上,莫名的籠著一股子哀傷在眉眼間,他抬眼看著客棧裡的方向,苦澀的搖了搖頭,卻是笑了起來。
與她在錦州相處了一年,他本是打算掣肘她於掌心,卻不曾想,自己先失了一顆心。
“白寒煙,這場賭局是我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又甘之如飴……”
喬初仰頭滿飲一杯,苦澀的味道便從舌尖入了心頭,絞的他胸腹裡都酸澀的難受,他垂下的手指鬆了手,指尖的杯盞便掉落了下來,在腳邊滾了兩圈,最後在地上停止不動。
喬初轉身離去,在未回頭一眼,因為他無比清楚,他心中最不捨的是什麼,執念也好,心魔也罷,但決計不會是她白寒煙。
天湛映雲間,水漫照青山。冬日的黃昏總是來的很早,紅日西沉,晚霞滿天,喧囂的京城裡又歸於寧靜。落日餘暉映照的客棧屋子裡一片暖黃,就連窗欞上都微微泛起金色的光。
段長歌緊緊抱著睡的安穩的白寒煙,一雙目裡竟泛了紅,眼底氤氳著濃烈的悲慟和哀愁,似乎是被冬日裡的雪掩了一掩,微見水霧。
感覺到懷裡的女人微微動了動, 如碟須的睫毛緩緩抖著,段長歌的雙眼很便快如明珠般清亮起來,連瞳仁上的那抹哀傷都極迅速地轉了流光,變成了帶著脈脈的溫和。
“寒煙,你睡醒了。”
白寒煙像一隻偷懶的貓兒在他懷裡蹭了蹭,漸漸的綻開笑靨,軟軟的點頭,仰頭看著他的堅毅的下巴,道:“長歌,你在這陪了我一天,難道不忙了麼?”
提及至此,白寒煙的心頭一陣心悸,她在他懷裡半支起身子,急聲問道:“長歌,前幾日皇帝想用周瑤的死來害你,雖沒有得逞,可此刻他只怕是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不如……我們回貴陽吧,離開這是非之地!”
段長歌抬手撥弄著她鬢旁的髮絲,歪著腦袋低笑幾聲,笑道:“寒煙,你的膽子變得越來越小了,現在哪裡是回貴陽的時候,只怕我肯回去,皇上也不肯放我回去。”
白寒煙的神色暗了暗,無力的跌躺在他的懷裡,嘆息道:“他是怕你回去離了他的掌控,就地起兵,真的有了謀逆之心,所以想在京城至你於死地。”
段長歌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寵溺道:“所以,現在還不是回貴陽的時候。”
白寒煙將臉埋進他的懷裡,雙手緊緊環抱著他的腰身,低聲道:“長歌,你本可不用如此的,是我連累了你。”
段長歌攬著她的雙肩,滿眼柔情:“寒煙你我夫妻一心,以後莫不可在說此話,更何況,就算沒有你,皇帝也未必會放過我,他向來多疑,我手中有兵權,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他的心頭上,讓他夜夜不能安睡,你說,他能不想盡辦法擦掉這跟刺?”
白寒煙的心裡被恐慌亂和懼充斥著,段長歌卻忽然將她的身子微微拉開自己的懷抱,白寒煙正詫異,卻見他眉目微沉,她怔了怔,心頭一緊道:“長歌,出了什麼事麼?”
段長歌見她擔心,急忙搖了搖頭,緩了臉色道:“沒什麼,只是,我們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你父親的那筆銀子,有了它一切都好辦了。”
白寒煙神色也沉了沉,無可奈何的嘆息道:“我真的不知父親將那銀子把你在何處,昨日白府裡我也趁機四處看了看,白府不是一個安全之地,父親根本不會把銀子藏在那兒的!”
段長歌眸色幽深,思忖片刻,他低聲道:“以白大人的心性這銀子一定是藏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寒煙你好好想想,你父親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又或者給你留下過什麼,也許,都會是找到銀的線索?”
白寒煙沉眸仔細著想著,喃喃道:“說過什麼,又或者是留下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