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聞言揚唇笑了笑,搖了搖頭倒是讚揚道:“你倒是和以往一般聰慧,不過,有些事即便沒有他我必須得去做,既然我們的目的一樣,不妨合作。”
“我不會跟你合作的。”白寒煙垂眸有一股子悲哀在眸心裡絞弄著,她輕聲嘆息:“紀挽月是何等聰慧的人,從你被抓他便懷疑你了,只怕段長歌的計劃會落空,而且……皇帝也緊緊盯著他,他早就想拉長歌下馬,只是一直沒有由頭了。”
白寒煙忍不住心中焦灼,一年前開始,皇帝一直都在找理由奪了他的兵權,即便最後他手中沒了實權,皇帝依舊忌憚他在軍中的威望,只差尋個罪名處置他,從段長歌和白寒煙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皇帝的便更是急切的想要算計他。
白寒煙想起在綺羅族時皇帝居高臨下的那一眼,只覺得冰凍到骨頭裡,真是毛骨悚然,所以,她決不能讓段長歌在涉險。
而且,歲寒……白寒煙此刻最擔憂的便是她,只怕她算無遺策一切都在她的計劃當中,正是一石二鳥利用段長歌自己來對付他,白寒煙不得不妨。
“隨便你怎麼想,有些事我必須得做。”楊昭失了耐心,轉身便要推門而走,白寒煙緊追上前,一把扯過他的手,冷聲到:“你以為你走的出去麼,這房子四周到處都是錦衣衛的暗衛,昨夜你已經打草驚蛇了,紀挽月又是何等聰慧的人,怎麼會如此輕易放過你,所以這個計劃你們只能擱淺。”
楊昭惱怒,卻因她的話而起疑,他一把甩開白寒煙的束縛,將耳貼在門上,門外晨風緩急,隱約中卻似乎帶著些許肅殺之意,楊昭此刻便知白寒煙此話不假,他回身看著白寒煙,有些氣急敗壞道:“如果不是你,此計劃一定能得手!”
說罷,他憤恨的甩開袖子,快步走進屋子,白寒煙怔怔的站在門口,眼中酸澀的很,淚水一點點在眼角聚集。
林之蕃見狀急忙上前一步,安慰道:“寒煙莫急,我們回吧,一切我們在從頭計議。”
白寒煙失神一般的點了點頭。
這一日,白寒煙想的很多很多,有些事她必須阻止要段長歌,避免重蹈覆轍,他想要她一個長長久久,可她又何嘗不想要他長長久久呢。
林之蕃將白靜懸生前的那個林中小屋細細休憩打掃一番,這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著周圍的環境,他皺了皺眉,對白寒煙微道:“此處擱置許久,難免有些簡陋,不如……”
“不必了,林之蕃謝謝你,你回去吧。”白寒煙回眸對他勉強一笑,淡淡道。
林之蕃緩緩地點了點頭,走了一步,末了他又回頭道:“你……別太勉強自己。”
傍晚時候,天上下起了雨,真是應了那句天有不測風雲,原本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到了黑天便醞釀出了一大片的烏雲,雨也漸漸急驟,一時間整個天地,似乎只有雨點砸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白寒煙怔怔的抱膝坐在床上,眼看著眼前的夜色一點一點的侵蝕著,也看著窗外的雨越發的厲害,已經大如瓢潑,頗有傾盆之勢。
她的心,便如雨中浮萍,沒有著落,只能七上八下的提著,眼中攢的淚倔強的如她的性子,怎麼也不肯掉落。
直到門外有一聲男人的嘆息傳來,她才微仰起頭,淚才撲落落的掉下,窒息一般的心痛如毒蛇一般禁錮著她,白寒煙渾身顫抖,想說些什麼,聲音卻被掐在了嗓子裡,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大顆大顆的掉著淚。
“長歌……,長歌!”
窗外狂風大作,暴雨如注,急促的雨點撲在窗欞上,院子內霧茫茫一片,地上很快就聚起來了小流,門外的男人自然也被澆的透心涼。
段長歌推開門,披著一陣雨珠走了進來,風從門外灌了進來,撕扯著白寒煙的青絲,在鬢旁飄蕩,她打了一個冷顫,段長歌急忙將身後的門關上。
白寒煙卻像風一般從床上竄了下來,一頭扎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的腰,思念便如野草一般瘋狂的滋長,她顧不得羞澀,哽咽道:“長歌,我真的很想你!別離開我,一刻也別離開我!”
白寒煙眼中滾燙的淚落在他的衣襟上,燙的他心痛的似乎被抓住一般,段長歌伸出長臂也擁緊了她,臉頰磨蹭著她的青絲,嘶啞著嗓子在她頭頂低喃著道:“寒煙啊……你這個傻姑娘,你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