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聽著她的聲音便感覺如同外婆慈愛的感覺,他站起身看著牆壁上裂出的洞口,他吃了一口糕點,伸了一個懶腰,才點了點頭道:“是啊,外婆是從這裡來的。”
白寒煙急忙兩步竄到他身旁,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對他眨了眨眼,笑道:“白玉乖,姐姐現在就帶你去找哥哥。”
說罷,拉著他便朝著牆壁上的洞口裡走,可白玉卻滿臉抗拒,看著黑黢黢的洞,他向後退了兩步,一臉委屈道:“我怕黑。”
白寒煙怔了怔,抬眼看著滿屋子的夜明珠,恍然知曉為何九奶奶會不用蠟燭照亮了,原來,蠟燭也有燃盡的那一刻,白玉肯定是經歷過無邊無際的黑暗,才會對黑暗有些如此的恐懼。
白寒煙感覺到他的悲傷,眼底一片不忍,偏頭看向段長歌,段長歌無奈的送了聳肩,而後他斂眉想了想,俯身從地上撿起一個拳頭大的夜明珠,珠子在眼前閃閃發光,他低眉笑了笑,輕聲道:“怕什麼,有珠子為你照亮呢。”
白寒煙見狀臉上露出欣喜之色,也連忙點頭,握住白玉的手臂安慰道:“白玉不怕,有姐姐和哥哥在身邊保護你,不怕的。”
白玉聽著白寒煙的話似乎是不在害怕了,轉頭看著白寒煙真誠的眼,用力點了點頭,道:“嗯,白玉不怕。”
白寒煙目光帶著溫柔,拉著他的手腕向段長歌走去,白玉乖巧的隨著白寒煙的腳步走去。
三人站在洞口,段長歌雙目一沉,撩起衣袍率先抬腿走了進去,白玉望望洞裡黑漆漆的夜色,猶豫了一下,段長歌站在洞裡輕輕抬起手中的夜明珠,明亮的光便悄悄地從掌心爬了起來,整個洞中恍如白晝,白玉笑開眉眼,隨著白寒煙的腳步向洞口裡移去。
三人藉著夜明珠的光在洞口裡緩緩前行,不知走了多久,轉過一個彎,終於看到了一個蜿蜒而上的石階,段長歌沉下聲音道:“看來,這盡頭就是在石階之上,只是不知會通往何處?”
白寒煙扯著白玉的手腕,仰頭看著石階笑了笑,道:“通往何處,走過去不就知道了麼?”
三人並排而走,白玉在中,石階層層壘砌,寬可並列數十人,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見到了一道鐵門,白玉的心跳的厲害,不由得緊了緊拉著他手的白寒煙,他感覺到門後幾乎是另一個世界,裡面歡笑隱隱,哥哥,外婆,母親,都在等待著他。
段長歌很快便找到了機括,他將手放在機括之上,回眸對白玉道:“機括一開,你就回到了塵世之中,你的哥哥在等待著你,只是,前方是苦是淚,你都得承受。”
白玉看著玄鐵大門,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外婆從小便同我說過,人心難測,只是我不曾見到過,如果都同你們,你們一般,想來也不會太苦。”
白寒煙聽著他的話,心頭一顫,心中喟嘆,踏出這一道門,只怕何止刀光血影,血腥漫天,此刻她倒是不知,將他帶出來是對還是不對。
段長歌知曉她的想法,抬手擰開機括,隨著塵土飛揚,鐵門慢慢開啟,他沉聲道:“這是他的命運,上天關了他二十五年,以後的人生,該由他自己做主。”
修竹聳入拂雲,眼前一座形態古雅的殿宇的後院半隱於夕陽之下。
一帶清流緩緩的劃過,池塘水面煙氣騰騰,好像深不見底,其中隱約似有魚兒遊走,映著夕陽金光,恍如不在人間。
段長歌從地下踏著一級一級乾淨的石階走了出來,只見眼前廊柱古舊,後院庭裡空無人影。
待三人都走出來後,地下的暗洞又自動關上,恢復如初。
白玉被夕陽晃得睜不開眼,閉著眼趴在白寒煙的肩頭,白寒煙看著眼前的景象,驚睜雙目,而後幽幽一嘆道:“原來,九奶奶將他藏在了自己的屋下。”
段長歌偏眸看向白玉,薄唇緊抿,微小的弧度漸漸散開,幽眸卻更見深沉,他收回視線,抬手在唇邊吹了一個哨音,尖銳的聲音在夕陽下猶如夜鳥微啼,猶如召喚遊子歸去。
音落後,須臾間便有一個黑衣暗衛立刻出現在他眼前,對著段長歌低頭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段長歌負手而立,抬眼望著夕陽西下,霞光漫卷,殘陽如血,滴滴猶泣,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去把喬初……給我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