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父親母親,我是席允,有一件事我一直隱瞞著你們,大概是在五歲左右的時候,應該是那個時候吧,我有一段時間的情緒很低迷,常常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不會笑不會哭甚至不會說話。父親記憶那般好,他應該是記得的,具體因為什麼引起的好像已經並不重要了,因為仔細瞧那個原因,比起大哥所經歷的,那些折磨與苦難好像又太微不足道!可我仍舊是病了,自己在給自己的精神施加壓力,然後我得了抑鬱症,再然後就是焦慮症,再然後就是厭食症,再者現在就是暴食症,我清楚自己的病情和狀況,我有努力的想要治癒自己,想要好好的過快樂的日子,可是精神上總是很消沉、頹靡……”
帳篷裡的燈光柔和,席允信寫到這的時候想起了越椿,她在感情上太對不起越椿。
可是她又沒有別的選擇。
她的病情是最近突然加重的,其實怪她自己,在明知道自己病情的情況下仍舊選擇了與越椿在一起,是她太過胡鬧,沒有沉下心的好好的思考這個問題,以至於現在……
她說分開的確太草率。
但又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因為她……
席允嘆了口氣,繼續用鋼筆寫道:“元漣哥哥說,什麼病都能治,唯獨精神上的殘缺很難,我有試過元漣哥哥說的治癒方式,自己也在努力,我真的有努力,沒有那麼輕率的想過死亡,可是現在……父親母親,我要去攀登麥金利峰,我雖然抱了必死的決心,可是倘若我能活著,我會選擇遺忘過去重新開始生活,希望那個時候的我……希望席允的精神沒有那般消沉,希望她能真的快樂。”
攀巖麥金利峰是給自己一次選擇。
要麼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要麼徹底的遺忘悲傷的事情,
席允又嘆了口氣,心裡壓抑又難受。
怎麼會是這樣的狀況呢?
她繼續寫著,“父親母親,倘若允兒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們別太難過,讓潤兒哥哥也別為允兒難過,讓奶奶也是,還有外公外婆以及……我不想讓你們為我難過,我清楚我活著你們會更開心,可是允兒……允兒答應你們,一定會努力……我一定會努力的……”
這封信席允再難以寫下去。
因為其中描述的前言不搭後語。
她想說些什麼卻極力在為自己解釋。
解釋自己期待死亡是有根源的。
可是這個又能證明什麼呢?!
她收起這封信裝在了信封裡,外面突然響起席拓的聲音,“小姐,顏先生想見你。”
席允穿上羽絨服離開帳篷,她哈了口氣對站在她帳篷不遠處英俊的男人笑道:“我在越家見過你,剛才人多沒問,你怎麼在這?”
顏晴笑了笑問她,“你不歡迎?”
席允搖搖腦袋笑道:“談不上,因為我們之前不認識,你來或者不來這裡於我而言都不重要,不過謝謝你助理那天說的公道話。”
顏晴嗓音溫潤道:“我一直教導他做人做事要順從本心,他想那樣做便就那樣做了。”
顏晴的意思是這事和他沒關係。
他倒是不貪功。
席允對他多了層好感。
麥金利峰山腳下的天氣太過寒冷,席允緊緊地裹著衣服道:“我們明天出發,麥金利峰可是常年積雪天氣寒冷,冬天暗無天日,雪崩造成的遇難者更是數不勝數,到時候倘若真遇上什麼都是自顧不暇,我不太明白像你這樣身份的人為何要到麥金利峰來冒險。”
顏晴反問她,“你不也是嗎?”
席允哽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顏晴雙手揣在衣兜裡過來走到她的面前輕聲說道:“因為你,因為我對你感興趣。”
席允震住,“你這是在告白嗎?”
顏晴溫潤的笑笑,“你怎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