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中。
離白眼見時辰不早,還有小部分糧倉是來不及收了。
他聽到背上的呼吸有些粗重,毅然轉身離開官倉。
拉長的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城北,稍傾一聲聲鷹啼響遍夜空。
賭坊內一群賭紅眼的彪形大漢,像接受到什麼訊號似的搶銀子、掀桌子一氣哈成。
搶劫在一群賭徒間瞬間傳染,賭坊內剎時混亂成一鍋粥。
打架的、搶劫的、掀桌子的,無人不動。
賭坊內的打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按在地上一頓捶。
等他們重新站起來時,賭坊已經一片狼籍,除了賭坊自己人外,沒有一個賭徒在。
被砸壞的桌椅不計其數,更要命的是一晚上的抽成分文不剩,連老本都被人給端了。
…
“中計了,快報官!”荷官猛地向下一拍,大聲吼道。
“哎喲,老子的手!”
如喪考妣的荷官,右手正拍在一把斷裂的椅子上,裂開的尖刺穿透手背。
露出帶血的尖牙,似在嘲笑一群愚蠢的人。
黎明前的黑暗中,一支支火把投向街道兩邊的店鋪,沾了燈油的火把很快引燃一間間木樓。
雲都城南北兩條大街,同時燃起火光,沉睡的雲都城一下沸騰起來。
“走水啦!走水啦!”
敲鑼打鼓的聲音響徹在各個街頭,大量的巡城兵馬被吸引到南北大街。
…
趴在離白肩頭一頓猛造甜點補充的紫玉,遠遠地聽到喧鬧的聲音,拍拍離白的肩。
她望一下漆黑的天空,此時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時段,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再去撈一筆。
“白,咱們拐去祥福街,現在那邊肯定沒啥人!”
離白一個順拐消失在原地,聽到紫玉出聲便知她沒事了,小媳婦兒有要求必須得滿足。
離白在紫玉的指點下,站在一家布料店前,這是她早看好的一家北莽人開的店。
雖然裡面的夥計都是白雲國人,但門口的招牌卻是十足十的北莽文字。
正好大夏灣最缺布料,來此一趟不帶點兒回去,怎麼行呢!
門鎖都不用捅開,離白放下紫玉後直接將門給端下半扇,粗暴而快捷。
不知北莽人是粗心還是膽兒大,布料店裡竟一個值夜的人都沒留。
不用離白伸手抱,紫玉自覺地跳到他背上,兩人默契地將前店和後面庫房的面料收刮一空。
紫玉也不管什麼面料了,連擺放的架子也一起收走,省得留下佔地方。
祥福街被收刮空的兩家布料店,竟然正是當年安國侯家的店鋪,難怪會被紫玉盯上。
收穫滿滿的兩人,跑到東門時這裡已聚集了一群準備出城的人,白雲國人和北莽人皆有。
當天邊露出一絲亮光時,城門在守城士兵哈欠連天的推動下,緩緩開啟。
守城士兵連出城人的面孔都沒看清楚,人群便一窩蜂地往外跑,生怕後面有什麼怪物追來一樣。
“嘿,這幫人今日夠積極的哈!”守城兵甲看著出城的人道。
“趕著去投胎呢!困死了!”
守城兵乙閉眼拄著長槍,站在城門邊繼續打瞌睡。
卯時初正是困得不行的時候,誰也不願意來守第一班,卻讓他倒黴地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