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看到他衣裳下面的傷口,女人神情微變。
“風兒,你真不乖。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你髒了這身衣裳,娘一針一線給你縫的衣裳,就被你這麼糟蹋了。
“娘很生氣啊,你說,娘該怎麼罰你?”
女人沾了血的手掌撫過他俊美的臉。
“只要母親消氣,怎麼罰都可以。”
女人低頭親吻他臉龐,笑聲幽冷可怖。
“風兒,你的血太髒了,孃親早就想把它給換了。也罷,就讓它這麼流吧,流乾才好,流乾了,孃親給你換新的。”
她根本不在乎。
血流乾,他會死。
……
慕容湘雲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看到傷痕累累的百里挽風。
她眉心擰成一團,想要上前攙扶,卻怕弄疼了他。
他就像個被戳爛的布偶,站在風中,搖搖欲墜,破碎得像是要死了。
“先生,我馬上替您包紮。”她眼眶泛著淚,揪心不已。
百里挽風面無表情,眸光空洞,彷彿行屍走肉一般,徑直進了屋。
慕容湘雲小心翼翼地替他解開衣帶,發現他身上有好多傷口。
到底是誰傷了先生!
她好恨!
沐芷兮回來時,迎面一個婢女端著盆,盆裡是被血染紅的錦袍。
她認出,那是百里挽風的。
眼中一片漠然,對他的事,她向來不關心。
“站住!”慕容湘雲突然攔住她的去路,眼睛紅紅的,一副要找她算賬的架勢。
沐芷兮目光冰冷,“誰給你的膽子,敢攔我的路。讓開!”
慕容湘雲的姿態突然軟了下來,“先生傷得好重,我給他處理了傷口,但他還是流血不止。”
她自問醫術高明。
可後來才發現,人外有人。
而她的人外人,就是沐芷兮。
現在她沒辦法止血,只好來找這個女人。
沐芷兮神色一凜。
這些年,她對百里挽風只有恨。
她也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但,解藥在他那兒,他還不能死。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難以想象,百里挽風究竟流了多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