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御書房。
皇帝咳血不止。
鮮血染紅了帕子,他的臉,慘白無血色。
擬完聖旨後,他顫抖著雙手,蓋上了玉璽印。
“朕命五皇子……攝政……”
蕭熠琰本以為,皇帝是想問那些“叛賊”的事。
那些人,確實是他戰王府的護衛,那日落在百里挽風手中,被他操控了。
但皇帝似乎完全不在意這事兒。
急急忙忙地擬旨,封他為攝政王。
陳公公將聖旨交到蕭熠琰手中,頷首低眉,不敢看他的眼睛。
王爺身上戾氣太重。
今晚若是真要弒君奪位,皇宮上下,無人能擋啊。
蕭熠琰看了眼聖旨,雙眼微眯。
他從來就不稀罕這攝政王之位。
一場大病,皇帝蒼老了不少。
他抬了抬眼皮,看向蕭熠琰,“琰兒,叫朕一聲父皇吧。”
雲妃死後,這還是他們父子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待在一處,說幾句體己話。
他多麼想聽他再喊一聲“父皇”啊。
蕭熠琰冷眸微沉,握著聖旨的手,指節泛白。
“本王這輩子,永遠不原諒。這聲父皇,即便本王喊了,你配應麼。”
這句話,如同刀子紮在皇帝的心上。
他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頓顯淒涼。
“是朕對不起你母妃,對不起你,更加對不起當年那個孩子。
“琰兒,是朕錯了。
“這些年,朕一直念著你母妃……”
嘭!
蕭熠琰大手一揚,以聖旨為武器,打翻了燭臺。
“你裝出這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少來噁心本王!”
燭火迅速燒著了簾子,陳公公立馬用腳踩,用水潑,十分慌亂。
皇帝紋絲不動,悵然若失地看著蕭熠琰。
黃色的燭光映襯下,蕭熠琰的眸子染上了些許猩紅。
“再用你這張嘴提母妃,本王殺了你。”
皇帝見他要走,立馬站起身,“琰兒,當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朕可以跟你解釋……咳咳咳……”
他一時激動,五臟六腑如絞痛。
蕭熠琰停下步子,背對著皇帝,眼神充滿仇恨。
“你以為,隨便編造幾句,本王就會信你,甘心為你賣命麼。
“只怕你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發生那事後,你威逼利誘母妃的話,本王躲在櫃子裡聽得清清楚楚。”
皇帝大驚,“你,你竟然……”
原來,他都聽到了。